第71章(第2/6页)

他未言,把匣子放在了茶案上。

明达见状,摸不透祁北南是个甚么心意,道:“我知若非两家交情,祁郎君定也不会选择与明家合作这桩好买卖。”

“我诚心想守住这桩生意的路,若郎君嫌这点不够诚意,你只管开价。届时岭县上只你我两家做挽月纱的买卖,岂非美哉。”

祁北南对明达的利诱十分清醒,并不心动。

若说往后就两家做挽月纱的买卖,属实是长远盈利之相。

只不过还是那句话,家里底子薄,绸缎是要投大钱的买卖。

既是做丝绸,未必就只卖挽月纱一样,全然不卖旁的丝绸了?

倘若是自家的手艺人制造的挽月纱,那还能琢磨一番独只卖这一样料子。

实际便是,他们只是路途迢迢前去拿货的,其间有太多的风险。

若再行买卖旁的丝绸,姑且不说他们有没有这些银子投进去。

就算投进去了,此前从未经营过丝绸布匹生意,往后如何能经营下去?

“我不是生意人,挽月纱的买卖,未有长久经营的心思。而明老爷想做挽月纱的生意,怕却不止在岭县上吧。”

明达讪笑了一声,早寻摸出祁北南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今再次觉出他心有盘算且不受人左右。

“祁郎君眼明心亮,当真瞒不过郎君的眼睛。”

祁北南看着明达:“明老爷这般有长远谋划的心思,才是商人当有的样子。商人不图利图什麽。”

“其实我不与旁人言拿挽月纱的路子并非甚么难事。我还能告知明员外,我得此路子的人亦不在磷州,且无心这些生意。”

祁北南道:“只是我不说,未必旁人就不能从别的路子上得知。届时又当如何?”

明达听闻祁北南的话,知晓事情有了苗头,心中大喜。

“祁郎君只管安心,只要你答应不张口,我自有法子防范,能保得一段时间上只两家做挽月纱的买卖。”

“倘若是有人知晓了路子,郎君信我给我这桩生意,我也定信绝非郎君所传出去。”

祁北南道:“话说在前头,对谁都好。届时若出纰漏,也勿因猜忌而伤了交情。”

“为彼此安心,明老爷的心意我收下便是。”

明达欢喜不已:

“与郎君这般明事之人交往,当真爽快。”

祁北南笑了笑:“明老爷吃茶。”

上午明达脚下生风的走,下午与杜家生意的中间人也来了。

商队一切顺利,拿得货也不错,不过祁北南投的钱要等着货出了才能分成拿回。

此先送来了一箱子东西,算是商队送的。

祁北南打赏了中间人半吊子钱,与萧元宝开了箱子来瞧。

箱子里东西繁多,装整得却整齐,五花八门的甚么都有。

女子哥儿贯常用的胭脂、玉女粉、唇脂、洗面药、澡豆儿、玫瑰碱,香水等用物;

又有彩线、簪花针、粉盒、梳篦、洗手帕……

日常家用的铜制藤花手炉、铁制莲花烛台、红烛白烛若干;

读书人的用具也有,譬如湖笔、花笺、墨池、书签一系。

甚至还有小孩子玩耍的升官图、陶响器、九连环、投壶、傀儡儿等等……

“我以前竟都不晓得商队会带这么多东西回来!”

萧元宝翻看侍弄箱子足足就去了一个多时辰,却还没把这些东西点看够。

货都是从外头的州府上采买回县上的,东西不似纱绸名贵,一匹料子就得几贯钱。

可这些却都是日常起居用得上的物。

且许多样式县里都没有,瞧着时新好瞧不说,又还实用,怎能不喜欢。

“只要太平年间,外头没有起甚么匪患,商队都会从外地采买东西回来卖。只不过以前咱们住在乡下,没得机会在城里逛荡,也就没逢上商队卖这些外头来的货。”

萧元宝嗅了这盒子香粉,又闻闻那包澡豆儿,欢喜的不行。

“早先倒是听说过城里有商队大集,不过一直没得机会逛。如今商队直接挑好的送家里来,这不比在外头逛更方便么。”

“我正愁着二姐儿过些日子成婚送她什麽好,时下商队带了这么多好东西回来,可再不必愁了。”

“再者眼看着就年关了,过节时少不得人情来往,别家送礼来,咱要回礼去。”

“库房里没两样东西还真是周展不开。年底上再去采买礼品送人,样样都涨价贵的不行,东西不见得好,价格却不低。”

萧元宝抱着这些新得的东西,舍不得放下:“有了这些好货,我与人送礼去,也教他们眼前一亮。”

祁北南好笑道:“再是没人比你会盘算过日子的了。”

“你只管把东西挑了送人便是,要觉着带回来的东西好,下回杜家的商队出去,拿了银子再教他们带一箱子回来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