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4/4页)

言罢,便教秦缰将贺礼奉上。

祁北南又怎会收没有来路的礼,道:“镖头也太客气了,乡试赶考若非是幸与结伴,我也不会那般安顺抵达磷州。说来,还是我当谢镖头的,作何能收镖头的礼。”

秦镖头见祁北南并非是那般好礼之人,干干一笑。

“初见祁郎君便觉不是一般人物,不想郎君远超我所预想。”

镖头更恭敬了些:“此番秋闱夺魁,当真是了不得。”

祁北南微微一笑,两厢说了几句客套话。

眼见秦镖头也没说到要点上,他便径直道:“赶考路上,我与镖头相谈甚好,知晓镖头是豁达直率的性子,为此一路也是格外愉快。镖头有甚么,不妨直言。”

祁北南倒是不信父子俩来纯粹是恭贺他的,若只是单纯想恭贺,当是做宴时便会送上份礼来,这头若有心结交,下回自会请人来。

这般携礼亲自上门,如何会没有事情相谈。

“郎君快人快语,我这般弯酸实在羞愧。”

秦镖头说罢,方才道:“今日前来,一是恭贺郎君中举,二来,是想给我这蠢钝的儿子求个差事儿。”

“郎君为人谦和,前程远大,身边不能没有得力的人手差遣。我这儿虽是脑子简单笨拙了些,但胜在手脚功夫麻利,若是郎君不嫌我这儿蠢钝,可收他做个看家护院儿,打杂重活儿的。”

祁北南闻言不由得看向老实立在秦彪头身侧的秦缰,心想原来是要送人。

少年察觉他的目光,一双眼睛灼灼火热,活似是只待着主人一声令下,即可欢快扑过去的大狗儿。

祁北南徐徐道:“镖行是门不错的营生,秦镖头作何不教秦缰承袭父业?有秦镖头这般在前头与他铺路,来时秦缰做镖头也快,作何还需另谋差事儿做。”

秦镖头道:“押镖确是比在码头搬搬扛扛,酒楼茶馆跑堂要多挣上个三瓜俩枣。只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这般粗人教不得他多少能耐,孩子尚且年纪不算太大,总还想着他能跟着本事之人多学些东西。”

祁北南听此,未当即应答,只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秦镖头爱子之心,我深为感动。”

“只是秦镖头或许不知,我今虽得了些微薄功名,瞧着尚且光彩,可不过也是个农户人家出身的儿郎,父母高堂故去,也未曾有宗族渊远来头。”

他看向秦镖头:“只怕白耽误了秦镖头一腔为子之心。”

“官宦高门之家常有,可如郎君这般品性才学的人却鲜少。我走南闯北这许多年,见过的人不在少数,虽与郎君不过几日之交,可郎君却是我此前都不曾见过的沉稳青年。”

秦镖头诚恳道:“我送犬子来,不为郎君家世,只为郎君的为人。犬子若能伺候在郎君身侧,定也可学得正直。”

祁北南嘴角上扬。

这番话,无疑是教人受用的。

他微做思索,家里眼下周展的人是够用的。

但有手脚功夫的当真还没有,秦缰的功夫他见识过,小小年纪,确已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手。

以秦缰的身手,若是想要投身大户人家做事,其实并不难。

但秦镖头能选中他这样一个人,倒也有些教人意外。

倘若有个这样的人在身边使唤,属实不差。

且祁北南接触过这少年,单就这少年来说,心思很单纯。

他看人太多,不会错。

但要留在身边用的人,还得好生打听考察一番才行。

秦家家里是个甚么情况,且还并不通晓,倘若有行过或行着甚么不法之事,那只会与他带来麻烦。

一切还是谨慎为宜。

“秦镖头一番好心意,贺礼我便收下了。”

祁北南徐徐道:"若是家里头人手不够时,我再唤秦缰过来,你看如何?"

秦镖头闻言面上一喜,收礼便是松口了。

只是他来的突然,这般贸然送人上门,人家总也要时间思虑。

他连忙站起来行礼:“多谢郎君。”

秦缰也欢喜的同祁北南道:“郎君,若是能与您做事,我定然踏实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