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4页)
他觉得每一匹都好得很,全然胜过往前在布庄见过的好料子,即便连那般取巧的挽月纱,放在这些上好的锦缎里头,也显得轻浮取巧了。
他倒是喜欢这赏赐得很,只……
“哥哥是进士,陛下赏一箱子的笔墨纸砚倒还合乎情理,怎赏如此多的衣料?”
祁北南好笑:“穿鲜衣,骑怒马,许是陛下眼中好儿郎和当如此。”
“陛下倒是十分体恤,比那些吊书袋的老夫子要通情达理太多了。”
萧元宝如是想着。
祁北南笑了笑,自后身拥住萧元宝,浅声问道:“高兴吗?”
萧元宝的脖颈被祁北南蹭的有点痒,他点头。
怎会不高兴,他的郎君不仅是新科进士,还是探花郎,多少人能有他这样的运气。
便是连话本里此般故事也都是动人心弦的。
祁北南下巴贴了下萧元宝细软的侧脸颊:“你高兴我便高兴。”
“明日你到街上去瞧我游街吧。”
萧元宝偏头看向祁北南:“我自是要去瞧的。方才已经喊了秦缰去安华楼定了个好位置,外在采买些鲜花回来,明儿你游街经行安华楼时,我定然能将鲜花掷在你身上。”
昔时新科进士参加完传胪大典后,自太和殿出来,返还家中的路上,因街市上有许多观瞻新科进士的老百姓,十分热闹。
闺阁子见新科进士郎相貌英俊,风采卓然,便将手帕香囊投掷于新科进士身上,后逐渐形成了习俗,一甲进士便要骑着马于内城主街游街一圈。
不过因看热闹的老百姓多,又能往新科进士身上投掷香囊扇坠儿,由此而生过事端。
那起子心思歹毒的人嫉恨新科进士,便将尖锐硬物塞在香囊之中,将人砸伤了去。
后头朝廷便下令不可投掷香囊,改做了投掷鲜花,且只得在安华楼一片儿。
祁北南点头说好。
接着,两人又与家里头捎了信儿去。
虽礼部也会与州府送金榜的捷报前去,州府得了讯息再行下发到县城,家里人会得到这头的消息。
朝廷快马加鞭,速度比他们的信件要快许多,可到底还是家书更体己些。
萧护得到祁北南高中进士的消息时,已是六月的事了。
县城学政府外布了大红榜,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今年县上出了探花郎,且还高中两名进士,县学围观的学生十分多,很是艳羡。
赵光宗、马俊义,以及前时与祁北南同窗交好的学生们纷纷书信传于京中,聊表祝贺。
萧护在村里头更是得脸,简直如同大老爷一般,逢人便同他道贺祝好。
不说里正,村中的乡绅耆老,见了他亦是点头哈腰的好不殷勤。
就连五月里新上任的县公老爷都下了帖子要请萧护吃茶。
萧护应酬不来,便推了去,言说待着探花返乡时再行拜访。
原一个沉默寡言遭人惧的猎户,这朝竟是成了如此光耀人物。
萧护欢喜不已,不光是在村上得此殊荣,更是高兴自家里出去的孩子能如此出息。
他拉着赵光宗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教邮驿送给祁北南和萧元宝。
城中几户与祁北南和萧元宝有来往的人家俱欢喜,从外头回来的秦镖头满面红光,得晓祁北南中得探花,心中百般得意自己眼光好,教自家小子早早的跟了个有大前程的人物。
这些也都是县里得晓祁北南高中后的总总欢喜事了,且说回京城这头。
十五日一早,天不亮,祁北南便早早的起了身。
今日要进宫参与传胪大典,面见天子,极其庄重,半点都马虎不得。
起身时,立取了热水用平时都舍不得开的香胰进行沐浴,上好的牙粉漱口,盥洗。
擦干身子,着里衣,再行换上昨儿夜里挂在香炉子前,做了一夜熏香的进士服。
束了发,蹬上靴,已有八分春风得意之相。
萧元宝端着早食,放在外屋的桌子上,撩起竹帘进来时,见着屋中身形高挑的进士郎一时间看痴了眼。
祁北南身段本就如青松苍劲板正,一身料子极好的进士服落在身间,两厢得宜,谁也不低配委屈了谁。
他年岁算不得大,可打十余岁少年时起就爱着那般暗色沉稳的衣料,几乎不曾着鲜亮的颜色,更何况于进士服这般正红的衣袍。
便是这身袍子不曾有地位荣誉的象征加持,祁北南的体态,相貌,着上这衣袍,亦是难得的出众。
再添进士服的高意,更是教人心神动荡。
丰神俊朗,大抵上便是此般景象了。
虽是瞧了十余年的人,十余年的面孔,萧元宝仍还是受今日的祁北南所重重的悸动了心。
祁北南见萧元宝睁着两只眼睛在门口瞧着他一动不动,上前去将他牵进了屋中:“怎还不好意思进我这屋一般,明年都说定成亲了。昨日与萧叔的家书中也说明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