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重逢(二)(第2/3页)
薛应挽问她:“你比试结果如何?”
“我自然打不过元婴期的,输就输了,反正也能进秘境……只是今年要与萧远潮一起,想想就生气。”
想起什么,争衡又问道:“他们说,前日大师兄去找你了?”
薛应挽没料到竟传得这样快,点点头。
“说是我与一位故人有些像,不过后来便说是看错了。”
争衡“噢”了一声,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好像一直在找他以前的道侣,不过听说早就死了,也没人见过。”
“你与他……很相熟?”
“还算不错,”争衡和他眨眨眼,“算半个老熟人,我喜欢和他打架,要是你看他不顺眼,我去帮你揍一顿。”
薛应挽闻言,只是笑笑。
“是不是萧师兄哪天能和你打架了,你就不会这么讨厌他了?”
“那不行,至少过招得有来有往。可他废物了那么多年,还占着宗主大弟子的名额,现在又要来秘境占名额……我就是看不起这种人。”
其实宗内大多数人想法与争衡一般,本来萧远潮若只是一个寻常弟子,就算修为境界低些也不打紧,说不定师兄弟还会助他一道修行。
可萧远潮却偏偏曾经是个天子骄子,自八岁入宗,被文昌真人看上资质收为内门弟子,文昌真人死后更是直接被宗主收为大弟子,还与沧玄阁阁主独子订婚……
一项一项,哪样不令人艳羡眼红?
若他一直是个天才,他人也只有惊叹的份。
可偏偏在最万众瞩目的时候,灵根被废,再不能进益。
天人坠凡,向来是大家最爱看的戏码。
落井下石,自古不腻。
那一身骄傲便也不再是骄傲,成了被那些曾仰望过他的人当做装腔作势,少年轻狂终究沦为百年中不间断的谈资笑柄。
争衡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你不会真可怜那个萧继吧?”
“不是可怜。”
薛应挽望向在论剑台下一场比试的两名弟子,耳侧是长剑相交的铿锵嗡鸣,像是想起某一时刻间,自己与萧远潮也曾日日以剑相交,对月挽花。
“我从没有一刻可怜过他。”他说。
*
弟子比试的最终结果很快出来,一二名都是元婴后期弟子,第三名则是当时赢下萧远潮的蒋归元。
薛应挽有一段时间没有在演武场见到萧远潮,在宗门与魏以舟破剑招之时,才从对方口中听到了些闲言风语。
“宁倾衡好像很不满意他输得这样难看,嫌他丢了面子,跑去找萧远潮比试,非要让他当众跪下向自己道歉。”
“萧远潮肯定不愿意,宁倾衡也不收手。两人打了一天一夜吧,弟子去禀报长老,才阻止了宁倾衡……嘶,据说萧远潮当时满身的血,就是不愿意跪,也不知道要养上多久才能恢复。”
说着,魏以舟也打了个哆嗦。
“我只要一想我有个宁倾衡这样的道侣,估计得天天做噩梦……萧远潮是怎么忍下来的,两百年都没跟宁倾衡和离。”
薛应挽不解:“能当上道侣,至少曾经是有意的,就萧远潮落魄,这样待他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魏以舟收了剑,与他一道坐在小石桌上,仰头喝下满盏早已泛凉的茶水。
“谁都知道沧玄阁小公子从小被养得骄纵,脾气阴晴不定,要与宁倾衡成为道侣也是他自己同意的,这能怪谁?”
“可如此做法,实在有些侮辱人……”
“你还不明白,”魏以舟用剑柄敲了敲他脑袋,“宁倾衡就是以羞辱人为乐,你只是才入宗看到这一次而已,此前每一年,他二人都要这般大闹一番,反正不出人命,我们都习惯了。”
“没人管束吗?”
“怎么管,宁倾衡终究是沧玄阁的人,还是最疼爱的独子。朝华宗沧玄阁南斗书院本来就是现下实力最强的三大宗门,要真闹了不快打起来,可就是件轰动的大事了。”
魏以舟说得没错,萧远潮也知道这个道理,为了不拖累宗门,就算宁倾衡再如何欺辱他,都不能真正去反抗他惹他不快。
长此以往,宁倾衡便越发过分。
“别去管太多了,”魏以舟道,“萧远潮自己选的路,我们外人,还是别去掺和的好,省得惹上一身腥。”
他将石桌两只木剑重新拿起,一只抛到薛应挽手中,笑道:“师弟,我们接着来!”
魏以舟说得没错,薛应挽也曾想过不要再去介入他人因果,纵然两人曾有过那么一丝前情,可往事皆了,自己又何必多掺和一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