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世界意识的惊恐

白泽无事一身轻, 叽叽喳喳地围着梅林说话，天然免疫神座出流带来吸引力。不仅如此，它对梅林的改变接受力极快，在梅林的询问下, 理所当然地说道：“梅林酱变成什么样都一样！”

梅林语塞。

他对堕落的烦恼, 被瑞兽一句话给消除了。

算了，反正自己过去就是人见人嫌, 以后也一样, 只有异世界的群成员不按套路来。

七天一到，白泽撒泼，想要留下, 被梅林丢出了阿瓦隆，再次返回自己的世界。

神座出流得到的惩罚很快就来了。

虽然犹格·索托斯的化身在排队旅游, 但是一听说新世界是地表毁灭的状态，群成员之一的梅林·安布罗修斯要求回溯时光, 去玩“过家家”游戏，一个个都不屑于来破破烂烂的地球。

大家是高级知识分子。

等地球建设好了，大家再来抢夺旅游名额。

而后，群主的一缕意志降临在神座出流的体内，无视盖亚，再把时光倒转至公元五世纪前。

神座出流的神色恍惚一下，骤然清醒过来。

这次他站在一个大庭广众的场合里, 面前是一把石中剑, 自己的手放在剑柄上。神座出流反射性就想把手抽开，离这把王选之剑远远的……他对成为不列颠国王没有半点兴趣可言。

奈何, 神座出流的手上仿佛有强力胶水。

——诡异的黏住了。

这贤王的身份和责任，不想当也必须当, 没有第二个人比神座出流更适合插手这件事。

神座出流：“……”

神座出流别无选择，冷漠地抽出了石中剑。

“区区总统的才能，我也是有的。”

以往，神座出流说出这句话是为了客观表达一件事，如今难得出现细微的不愉快。

王选之地的台下，人民在欢呼庆祝这场喜事！

他们坚信这是上天的选择！

不列颠将迎来一位英明无比的王！

戴着兜帽的梅林在人群里一闪而逝，胸前是两络黑色的艳丽长发，笑得可无良了。

阿尔托莉雅被左右两边的村民挤到边缘，踮着脚尖去看那位受人仰望的长发少年，澎湃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脸上有着一抹失落，却弄不清楚自己失落的由来：“我在遗憾什么……”

阿尔托莉雅不懂。

梅林却明白，这一次历史的重启，只有他和神座出流知晓未来的结局。阿尔托莉雅实现了她的心愿，不用再当一位王，把责任托付给了另外一位能带来繁荣的贤明之人。

从小在村庄长大的阿尔托莉雅，终于可以无忧无虑地当一位不列颠少女，体会普通人的生活。

梅林为昔日纠结的想法嗤之以鼻。

“普通人就一定幸福吗？”

梅林的双眼不再是千里眼，失去了吞魔大户的负担，轻松了很多。身为“人类恶”的他直接粉碎了记忆的滤镜，看到了现实的残酷。

这一次，梅林没有去梦里从小教导阿尔托莉雅，没有去干涉阿尔托莉雅的人生，满足了对方想要对圣杯许愿的所有愿望。梅林一边微妙的欣喜一边泛起恶意，勉力控制才没有出现问题。

他若要保护这位少女，便要远离她，不能再缔结新的羁绊，不然……便是害了她！

“莉莉，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梅林按住心口，对人类的感情越来越淡漠，不再是人类史的守护者。堕落之后，他的实力肉眼可见地增长，出门搞事的想法接二连三地冒出来，不再甘心当一个家里蹲。

回过神，梅林朝着宫廷的方向走去，再次自聘成为宫廷魔法师，辅佐新王的上位。

一个月后，神座出流联合梅林，散播谣言，谎称皇族的身份，顺利登上王位。

神座出流登临不列颠的顶端后，彻底展现出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才能”——这家伙上到治理国家，下到种田养猪都懂，博学程度征服了不列颠的人民，让所有人高呼“贤明”！

上一个如此全能的人，还是所罗门！

事实证明，神座出流和所罗门的相似度不止一星半点，主动性极低，擅长消极怠工。除了梅林，没有人看得出神座出流在划水，花费在治理国家上的力气还不如在研究魔力上。

梅林不提醒，也不在意，乐呵呵地想道：“国家繁荣昌盛，打仗屡战屡胜，人民生活水平有了显著提高，不就达到目标了吗？”

王是否热爱国家，重要吗？

王是否善解人意，重要吗？

神座出流被迫上位充当劳力，接手历史上的烂摊子之后，他的王道就是以小势累大势，再用大势碾压过去，不讲道德，不讲情面，制衡八方，让身边所有野心家不敢动弹！

这里面，包括了敢怒不敢言的地球意识——盖亚。与欢呼的人类意识聚集体——阿赖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