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5页)
到最后,甚至还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惨淡笑容。
“是我一个人干的,和其他人无关!”
朱十安嗤的一笑,像是看了一场闹剧,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原来,屯监今日特意将我叫来,就是想给我看这一出戏?不知道屯监在怀疑谁?不过,人家不是讲了嘛,没人指使,我看您和周录事也是想多了。
“咱们也别折腾了,该送官送官,按照律令处理就是。”
赵卓和周自衡对看一眼,似乎看到了对方表情里的无奈。没想到王珅那么硬气,死活不肯说。
朱十安将一切看在眼底,心中冷笑。
他看向周自衡:“此事暂且放在一边。倒是,周十三郎,你身为录事,本应在屯署整理公文案牒,却天天不见人影,还自作主张跑去折腾屯田。你可知,若是屯田产出有异,就算是屯监想要保你,本官身为你的上官,宁可得罪屯监也要参你不知本分,越俎代庖!”
他的声音越来越严厉。
眼看周自衡的面色苍白下来,赵卓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屯副严重了。十三郎也只是想要做出点成绩来,年轻人,有志向是要鼓励的嘛。”
“如今成绩未做出来,反倒惹了如此麻烦!而且还疑神疑鬼,若是人人如此,屯署之内的风气必然败坏!”朱十安痛心疾首,对赵卓道,“屯监,我知你偏袒周录事,但此事务必重罚,不然难以服众!”
周自衡深深的低下了头,很是惶恐:“屯监,屯副说得对,是我不自量力,妄图纸上谈兵。即便受罚,也是心甘情愿。”
赵卓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王珅,又看了看朱十安和周自衡,最终跺了跺脚,叹了一声:“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他很为难的想了一圈,看得出是很不想惩罚周自衡的,还试图挽回事态:“屯副,要不这一次就……”
这时候一直在后面待着没出声的主簿陈琰站了出来:“屯监,屯副,周录事虽然做事冲动了一些,但也是为咱们屯署着想。若是因此而受到惩戒未免寒了年轻人的心,在下倒是觉得,既然周录事对稼穑农桑感兴趣,正好接下来是春巡,不如这一次的春巡就派周录事去,您看如何?”
屯监抚胡子的手停了下来,他看向朱十安。
朱十安点点头:“既然如此,今年的春巡就让周录事一人前往,年轻人嘛,累一点也是可以的。屯监意下如何?”
赵卓皱起眉头。
春巡是润州屯的惯例,每年春耕的时候屯里的官吏们都会去各处屯田巡视,看看屯户们是不是认真耕作,有没有偷懒耽误天时。因屯田所在之地大多为乡村,环境一般,他们几个向来是不愿意去的。陈琰提出这桩,其实就是对周自衡的惩处,只是面上好听而已。
赵卓自然是不愿意答应的,但也知道这应该是朱十安能够接受的底线了,自己整了这么大一出却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他只能对朱十安让步。
“那就依屯副所言。周十三郎,你可愿意?”
往日的春巡,是录事、主簿和两位资深的掌固分头前往,但今年恐怕只能他一人去跑了。
周自衡似乎有些受到打击,脸上飘过些微沮丧之色,却也知道此事无法辩驳,便咬牙点头道:“属下并无异议。”
见此间事了,朱十安和陈琰起身便要走。
朱十安目带不悦的扫了周自衡一眼后,看也不看依旧跪在地上的王珅,袖袍一甩便离开了,陈琰紧跟其后。
待到了安静无人之处,陈琰终于觉得肩膀一松,这才觉得自己背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他恨恨道:“没想到周十三如此狡诈,竟然一直在防着。屯副,那人……”
主意是陈琰出的,人却是朱十安让人找的。
朱十安轻哼一声:“无妨,他的妹妹和老娘皆在朱家,晾他也不敢说出实情。”
他紧盯着陈琰:“此事与你我二人无关,记清楚了?”
陈琰连忙点头,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露出笑容,顺便拍了朱十安一记马屁:“还是屯副高招,临时也能想到如此高明的方法。春巡事忙,周十三看来是无法折腾他那些秧苗了。”
到时候,屯署中只剩下屯监一人,他与屯副想要架空他还不容易?
朱十安面有得色:“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他心中想起自家亲戚从长安寄过来的信,如今太子和齐王已经从秦王手上夺了大半权力,胜券在握,只剩最后一击。自己说不定也能趁着这股东风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