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9(第3/3页)

且惠摇摇手,“不用,我在客厅走两步就好了。”

可能因为爸爸过世在病房里,她很少吃药,也非常抗拒去医院这种地方,是讳疾忌医的典型。

加上她这人固执,怎么都讲不通的。

沈宗良送她到门口,“好,早点休息。”

“你才是。”且惠贴心地嘱咐他,“你才应该早点睡。”

这阵子她回来的晚,可沈宗良比她睡得更加晚。

偶尔凌晨起来,她都能听见楼上传来的动静。

有时是一声咳嗽。有时是盘桓不去的脚步,有时是钢笔落地的声音。

老房子就这点不太好,也是当年建筑条件实在有限,楼层之间几乎不隔音。

很多个夜晚,且惠都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听着那些零散的响动,想象沈宗良此刻正做什么。

熬到这么晚不睡,他究竟还要不要身体了?做工作也不是这个法儿。

但她是他的什么人哪?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去说这个话。

且惠有自知之明,只能借着互道晚安的关口,稍微地劝一劝他。

沈宗良手里掐了支烟,背在身后,“你知道我很晚睡?”

“知道。”且惠指了指楼上,手指微微颤动,“我常听见你在咳嗽,或者把笔捡起来。”

这么突然地露出了心事的边角,她有些乱了阵仗。

吃饱了以后,血液全供给到胃部,脑子就不好使了吗?

天杀的,什么好人才会半夜听邻居壁脚啊,偷窥狂嘛不是。

且惠在心里啧一声,悔的想拿头去撞墙。

而事主不言不语,沉默哑口地站在她的面前,挡去了头顶的光线。

且惠脸红了一大片,她慌不择言地解释,“你放心,我不是变态来的。只是个偶然,千万不要误会,我明天不听了,不!今晚我就把耳朵捂上。”

说完,也不管沈宗良的反应,丢下句沈总晚安,就逃到门内去了。

也是他鲜少同异性往来的缘故。沈宗良不懂,谨慎和冒失,乖巧和尖刻,安静和活泼,这么些水火不容的调性,是怎么会同时发生在一个姑娘身上的。到底几个人格啊她。

大院里的秋夜份外静,墙上的爬山虎垂在窗前,晃悠悠的。

昏黄的廊灯下,沈宗良僵直地站了会儿,杉树一样笔挺。

隔了半晌,勾起一侧唇角,低低头,漾出个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