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 40(第3/3页)

他说:“钟小姐脉沉细弱,是脾胃气虚引起的食欲不振,通常还有四肢冰凉、怠乏。”

沈宗良在桌子下面握着她的手,“要不要紧?”

大夫说:“不能说不要紧,但调养及时的话,是有很大改善的。”

沈宗良抬抬眼皮,“好,那烦您开付方子,我盯着她喝药。”

说完,隋姨又领着人下去了。

且惠明眸稍弯,“这就是弘.......祝家那位大夫吗?说是祖上在太医院供职的。”

她习惯了叫弘文哥哥,想起来沈宗良不喜欢,又改了口。

“谁知道呢?不给自己安点名头,怎么涨身价?”沈宗良牵着她起身,“不过他医术好,这倒是大家公认的。”

午饭后,钟且惠躺在窗边的竹榻上翻杂志。

轻薄的日光打进来,温柔地晒在她的小腿上,旁边的矮几上是几碟点心和水果,回头一看,沈宗良握着毛笔,模样端正地坐在长桌前写字。那份淡泊相守的从容宁静之感,从一砖一瓦里弥漫出来。

她看的是权威周刊,汪教授关于民法典编纂中若干问题的争论,这另她想到不久前,此人与他们学院大拿黎教授的一场争论,在学术圈内掀起一场站队风波。

看着看着,且惠笑了起来。

沈宗良停笔抬头,问她在笑什么。

且惠走过去,偎在他的肩膀上,边看他笔走龙蛇地写行书,边把汪黎两家的辩题,跟他简单说了一遍。

沈宗良听她陈述时忽高忽低的口气,就知道她是认同南边汪教授的观点。

他轻笑了声,写完这句“崇三清以纬民,怀九仙而济俗”,转过来看她,“你这不行啊,自家恩师,无论如何要支持一下的。”

且惠抱上他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脸颊,

她书生语调,“我是有原则的,爱真理胜于爱吾师。”

沈宗良被她弄得心不在焉,几笔字明显没了钢骨,散了架子了。

他索性搁了笔,就知道她一过来,这帖子就写不成了。

他侧了侧身子,两只手把她捞起来,圈在了怀里。

沈宗良说:“在我看来,法律是一门社会学科,一切的学术理论都为政治和实用服务,没有什么纯粹的真理可言,你认为呢?”

他身上的禁欲感那么强,说话也像个严厉的老师。

但且惠被他抱着,思想就是轻而易举地抛了锚。

她不知道要认为什么,只是觉得呼吸越来越沉重。

她茫然地点头:“我认为,你说的很对。”

沈宗良无奈地捏她脸,“我刚才说了什么,重复一遍。”

“没听清。”且惠老实地摇头,“我爱沈总胜过爱真理。”

沈宗良绷着的唇突然歪向一边,很难忍住不笑,“不是很有原则的吗?”

“是啊,是很有的。”且惠贴着他的耳畔说:“但碰上你除外。”

小女孩的呼吸很乱,酥酥软软地绕在他的耳边,他的心跳也跟着不稳了。

沈宗良闭上眼,捧着她半边脸颊,在鬓边深深嗅下去,“那里完全好了吗?”

这些天的晚上他忍得很辛苦,要抱着女孩子睡觉,要禁得住她来亲他,他还不能有任何违规动作。

他低低地喘气,忍不住将唇绕到她耳后,闻了又闻。

且惠被吻得身上一软,在这样暧昧的氛围里,不断地把身体贴向他。

沈宗良终于耐不住,他紧闭着双眼张开了唇,滚烫地含住了她。他的鼻尖略微错开,方便抵着她的脸颊深吻下去。

且惠从来不晓得,在唇齿依偎的状况下,也可以吻得这么狠。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飘起来,悬到绿油油的枝头,变成了一枚半生的果子,快要被湿热的空气催化烂了。

她皮肤太薄,一摁就留下鲜明的指痕,肩上布满了错落的印记,如同垂丝小花。

且惠开始叫他的名字,声音软绵无力,“沈宗良,沈宗良。”

“回答我。”沈宗良哑声重复他的话,“那里好了没有?”

他周身都紧紧绷着,力道不敢完全地发挥,到中途就缓顿了。

且惠轻呼了一声,“嗯,好了。”

她瘫软在他掌心里,心道,这人也太古板了。

都看见她好端端地走路了,还非要听见她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