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心眼(第2/3页)
何况她已准备了两套方案,软的不成就来硬的,静王妃即便智赛诸葛,也逃不脱她这五指山。
徐宁闻听香姨娘前来,便知道对方无事不登三宝殿。
来者是客,她自然不会摆谱不见——这么大一只肥羊送上门来,且得好好宰她一笔呢。
比之往日穿金戴银飞扬跋扈,今儿的香怜儿淡妆素裹,活脱脱像只无害的小绵羊。
她是来为她过去的失礼道歉的。
徐宁乐道:“妹妹并未得罪过我,何出此言?”
香怜儿噎了下,亏她脑子转的飞快,转头就扮起楚楚可怜来,声称她先前那副作态都是被汪云海指使的,故意给远客们下马威。
徐宁佩服她能屈能伸,可怎么说起汪云海的坏话来,她俩不是一路的么?
“原来妹妹竟颇有苦衷?”
香怜儿叹口气,“王妃别看奴家得宠,其实在太守府过得连狗都不如,汪太守拿我当个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来,何曾有半点尊重?所谓的宠幸,不过借我跟太太打擂台罢了,郭家在京城势大,他又是借着郭家才爬到如此地位的,自然生怕太太气焰日高,乾纲不振。”
徐宁意外吃了口瓜,敢情汪云海还是个凤凰男,难怪疑心病如此之重。
香怜儿这番话倒也入情入理,十分里掺杂七分真,若换个人说不定就轻信了,然而因为阿芙蓉的关系,徐宁对此女实在无甚好感,她这副假模假式在徐宁看来更是作呕。
不得不说,香怜儿挺聪明的,借着诋毁汪云海来与她套近乎,仿佛她俩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徐宁自然得承这份情,转头命人换好酒好菜来。
香怜儿松口气,却听徐宁道:“妹妹既然心向正道,不知可有意帮我个忙?”
香怜儿忙道:“王妃请讲。”
有舍才有得,她做好了出血的准备,却不料徐宁张口就要一万两,说是要开挖沟渠,铺设栈道。
香怜儿有些牙酸,她不缺钱,可对方会否太贪心了点,还刚好卡在她付得起却又肉痛的金额上。
“您要这些做什么?”
徐宁道瞧着附近许多良田荒芜,甚是可惜,想好好将此地建设起来,走长久之计。
这俩竟是不打算走了,香怜儿呷了口酒,心下很不痛快。可随即瞧见徐宁眼神闪烁,仿佛明白过来:说是要修桥铺路,谁知道这一万两用在谁身上?过遍手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原来静王妃也不是好人呐。
香怜儿虽然鄙薄,却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转头便含笑道:“王妃放心,妾定会尽力办到。”
打了几回交道,她已然看出对面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若不能除去,何妨共存?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好大家分嘛。
香怜儿自觉与徐宁更亲近一层,趁着酒劲道:“不知那罪己诏送到山神处没有?妾能否一观?”
徐宁眼珠滴溜溜打了个转,“这就要看妹妹有多少诚意了。”
正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香怜儿头回遇见比自己还贪的,大开眼界。
她刚刚才被敲诈了一万两,若这时提出赎回干娘,不知对方要如何狮子大开口。
香怜儿决定暂且忍耐,让王妃瞧出她的迫切,这人赎起来就更麻烦了。
抚了把红彤彤脸颊,“瞧我,醉得不成样子,能否到外头走走,散散酒意?”
徐宁当然不会拒绝,还亲自陪她在园中散步,方便监视。
香怜儿嘴里说着从未来过别院,可观其行止,对园里的一花一木都很熟悉,无非想借机试探葵婆关押何处罢了——她自然无从查起,葛玉章那审讯室是个地底密室,原本用来存放熏鱼腊肉的,这会儿把通风口一堵,外表看上去跟地板一模一样,里头气味更是难耐,倒要看看那巫婆能熬多久。
香怜儿走了个遍也没发现端倪,很是失望,勉强对徐宁道:“有劳王妃了,不知妾能否看看小世子?”
按着胸口垂泪,“妾承宠至今,膝下却依旧空空荡荡,多年来终无所出,不知是否上辈子伤了阴骘……”
这话还是有几分真情实感的,她想取郭氏之位而代之,自己的本钱却不足,说到底是个没孩子的贱妾,如同空中楼阁。也因此之故,她才没对郭氏的大公子下死手,想着以后说不定还得借这孩子立身呢。
徐宁心说可不是伤了阴骘!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不是应该的?
料着她光天化日不敢怎么样,但徐宁还是以阿笨熟睡为由,只让香怜儿隔着窗户远远瞧了瞧。
香怜儿连声夸那孩子可爱,心下已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