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赐婚(第2/3页)
“陛下,老臣无意冒犯,但是……”
“老师。”
司马淮打断。他隐忍了那么多年,生生看着自己的皇兄被琅琊王氏杀死,恨毒了王氏,恨毒了与王氏助纣为虐的人。铲平门阀势在必行。
“老师放心,您的提点朕会记得。”
他自会小心翼翼,步步蚕食王氏。
“朕下一步考虑科举改革,把选拔人才的权利夺回到朕手中。若有进展,朕会再来问您的意见的。”
说着,年轻的帝王起身拜别。
陈辅老病在床,意识到了潜在危机,却无法改变新一辈的政治搏斗。
长叹了声,唯望诸事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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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宅这边,风雨如晦。
王章病入膏肓,连连呕血药石罔极。王氏在京做官的子弟纷纷回宅探望,悲伤之余,暗暗盯着下一任家主位子。
为王氏家主者可获三样宝物。
首先是代代相传的家主戒指,一块以陨石打造的蔚蓝色宝石。
其次是一柄佩刀,当然不是实际杀敌砍人的宝刀,而是摆在宗祠中象征王氏德业相继的,独有的徽记与身份符号。
最后,两条家训与统摄全族的权力。
如此登峰造极的荣耀吸引着每一个王氏子弟。
王章的病情每况愈下,家主之位已被众子弟暗中争抢了半年。
好武善斗的王冲因为争抢军功锤杀族弟王登,文人出身王卓和王申又因为荆州太守之位,在皇帝面前互相弹劾。
王氏,隐隐有阋墙之祸。
朝政那边同样棘手,王绍被帝党弹劾欺男霸女,好色成性,王崇则被弹劾利用裙带关系乱任官员,收受贿赂。
这些小事虽不足以动摇王氏根基,但如苍蝇不停骚扰,王章病弱之下内忧外患,力不从心。
王氏的事越来越难料理了。
时光辗转,岁月如梭,转眼来到了夏末。七月流火,天气渐渐转凉。
王姮姬这些日来深居简出,常常侍奉在王章榻前伺候汤药,寸步不离。
自那日拒绝琅琊王后,斯人再没出现过,朝廷中亦没他的动静。日子如水般平静,让人恍然忘记了他的存在。
聘礼送的代表双方两情相悦的巨锁,被丢在荒野里,锈迹斑斑,长满野草。
琅琊王彻底遗忘在记忆里,成为人们茶余饭后都不会提的闲话。
过往那些复杂的情感纠葛,犹如被水浸过的血迹,渐渐褪色淡化了。
人是地面草芥一般的生灵,倏忽一下子就枯萎了。
王姮姬适应了新生活,每日照料王章之余,与文砚之谈论诗书,弹琴作画,感情融洽,越发像亲人。
文砚之研究的克制情蛊的药方大有进展,经过多次试验后给王姮姬服用,王姮姬已基本摆脱了情蛊的控制。
她如今的自由自在全倚赖他。
距离七月十五九小姐大婚不足两月,王氏上下忙里忙外,一片火红,所见之处皆有囍字和红灯笼。
五月十八,良辰吉日,王姮姬与文砚之入宫受陛下赐婚的圣旨,王章王戢等人也换作肃穆的官服,陪同在侧。
王氏子弟玉跪于太极殿的阶闼之前,犹如琳琅珠玉,彬彬济济,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位于正中心的王姮姬,便是王氏满门珠玉之间一颗最璀璨的宝石。
家族就是她最大的底气,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谁摘取她,谁便能赢得王氏。
可最终她谁也没选,选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门,草草成婚。
司马淮高高坐于珠帘之后,传旨内侍宣读赐婚圣旨,声音高亢而洪亮。
天际一片片朝霞掩映,红彤彤的犹如玛瑙,鸿雁盘旋而飞,光满堂室。
夏日悠闲的蛱蝶成双成对地飞过皇宫,安宁静谧,和风温柔地拂过。
燕尔新婚,才子佳人,宜室宜家。
王姮姬双手捧过圣旨,金灿灿的绸缎,摸在掌心有些烫手。未婚夫妻齐齐叩首,谢过皇恩浩荡。
新房小王宅已然建好了,大婚请帖、拜天地的高堂、宾客席面,男女婚服皆已准备完善,只待良辰吉日。
司马淮按章程说着一些训言:“今朕为你们赐婚,望尔夫妇二人笙磬同音,互敬互爱,携手百年。”
王姮姬与文砚之齐声道“诺”,郎才女貌,远远看去一对璧人。众人遥遥看着,抛开身份出身不提,他们是极般配的一对。
两人博袖下的手暗暗握住,王姮姬清丽如粉芙蓉,含光潋滟。文砚之泛着柔情,脸色微红,凝视自己的妻子。
她的绛唇颜色似火,软糯糯的,正为他而绽放。文砚之心脏停跳,忽然感觉自己的人生变成了由缺而圆的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