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4/5页)

黎恪不见了,有没有死不确定。

姜遗光,他干了什么?

他应当是拿自己试验什么东西,结果误打误撞成了。

不过,不管怎样,他领这个情。

陈五进了里正家中的柴房,捻起引火用的麦秆,火折子点燃了,又去烧柴。粗柴上用衣服布条裹了,浇一点油,很快,就得了两根火把。

里正家就在祠堂前面,隔得极近。陈五到底还是对一群群站在祠堂外的黑影有些发怵,三两下爬上屋顶,站在屋顶用力把火把往祠堂天井里一扔——

火把打翻香炉,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几个圈。

“烧了那些牌位!”

即便这样,也没有鬼追逐他。陈五胆子大了点,抱了一捆柴火举起火把就往祠堂冲。

姜遗光已经被拖进了祠堂里,身上全是断手。

场面实在太恐怖,以至于陈五一时间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试着把人拖出来,拖不动。

姜遗光:“不必浪费力气了。”他依旧一副冷冷淡淡的神情,好像永远学不会什么叫害怕。

“劳驾陈兄,把这里烧了。”

陈五费解:“那你怎么办?”

姜遗光仰起头往上看了一眼:“赌一赌吧。”

赌一赌,在烧完这座祠堂前,他会不会死。

“行。”陈五举了火把上前,撕下对方身上一块布料。

里正也好,其他站在祠堂外的黑影也好,皆对陈五视若无睹。

一双双涣散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姜遗光。

就好像,他们眼前根本没有这个人似的。

天井里放了一口缸,储水用,以备走水。布条放在水中浸了浸,摊开,系在姜遗光脸上,以免吸入烟尘。

“我猜到了些,只要杀了你,死劫就结束了。”陈五笑道,“就看你够不够命硬吧。”

一把火,烧在了香火桌上。

里正那张扭曲的脸有些惊慌,他不明白火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看都找不着人。

陈五早跑了,临走前,还给姜遗光身上泼了不少水。

按着姜遗光说的,要把整个村都烧了。

一路走,一路点,树木、草丛、房屋、被褥……全点着了。

夜色中,火光漫天。

陈五几乎烧遍了村里所有的屋子,逃到河边,才忽然想起来——还有一间小木屋。

那也要吗?

他急匆匆往麦田方向去,打算穿过这片地过去,抬头望,却见广袤麦田那头,亮起了一处火光。

全都烧了……

火光连成片,烟雾冲天。

眼前景象逐渐扭曲,金光闪过,还活着的几人消失在原地。

……

黎恪醒了过来。

他察觉身上火辣辣地疼,掀开衣服看,镜中被剥皮的部位好似火燎般长了红色瘢痕,估计一时半会儿难以消除。

黎恪疲倦地揉揉太阳穴,掀开被子起身,发觉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枕边,放着一面熟悉的镜子。

应当是他们上山把镜子取下来了吧。

黎恪还有心思调侃自己,要是镜子留在山上,他可真是没力气走下那九百九十九级的长阶了。

他刚坐起身,门便被轻轻敲响,而后,两位素衣侍女走进。

“黎公子,您醒了。”

黎恪见怪不怪:“这是哪儿?劳驾,请同此地主人说一声,送我回去。”

想来应有好几日没回家,家里人该担心了。

至于身上的痕迹……只能找理由遮掩过去。

两位侍女对视一眼,其中一位一福身:“是。”说罢,恭敬退下。

另一人留在屋内,以供差遣。

黎恪沉吟片刻,问:“还请替我问问,姜善多情况如何?他大名姜遗光,年纪尚小,还未起字,他应当也受了伤。。”

侍女记下了,柔声道:“是。”

顿了顿,她又道:“黎公子,有一事需叫你知道。”

黎恪听她语气,不像是什么好事,警觉地回以注视。

“尊夫人何氏,出了些事……”

黎恪猛地坐起身:“你说什么?”

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换上外衣,揣上镜子,一瘸一拐着下了楼。门外马车已备好,他急切地坐上去,催促车夫快些。

一路上,黎恪心急如焚,可那些近卫们却怎么也不开口,不说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到了家,黎恪急匆匆跳下马车,小厮早打开了门,黎恪直直就往里去。

直到看见房里蕙娘抱着孩子的身影,黎恪才冷静了几分。

方才走过的地上有些发黏,许是打落了糖水,没打扫干净。蕙娘爱吃甜口,常叫婢女炖这些东西喝。

他抬起脚,却发现地上爬了不少蚂蚁,自己方才也踩死好些,厚厚地黏在鞋底,看着实在不舒服。

黎恪不禁对家中仆人有些不满,连房间都不扫干净。他快步上前来到床边,搂住妻子,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