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4页)

池曦文拉开椅子给他:“就这样住。”

梁越还穿着睡袍,领口都是敞开的,露出锁骨和一点胸肌,抱着胳膊一手指着他的床:“床怎么睡人?”

池曦文说:“挺好的,我刚好能睡下的。”

“比我的床还好?”梁越说。

池曦文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又想多做一次吧……他费解地注视着梁越,梁越抬手拿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摇头:“别挠你的脸了,我拿了药,趴着我看看。”

“趴、趴着……”池曦文这才意识到梁越的意思,他脑补了动作,知道他要检查什么,脸色爆红,无法接受这样给他看,他连忙摇头说,“我不疼的!!”

梁越:“你走了很久,离开的时候不跟我说,什么意思?趴好去。”

池曦文不肯趴着,觉得那个姿势挺丢人的,他埋着头看自己的鞋面:“不疼的,我没事,不用上药,就两次有什么事……”

梁越脸一黑,将药膏丢在他桌上,这是他前几天让人去买的,今天才送到,他让池曦文自己抹,随即转身直接走了。

池曦文把脸躲在窗户背后,悄悄地看梁越坐上白色的摆渡车,在夜色下离开。

梁越的复建进行得很顺利。

但还是出现了意外,直升机接他去做手术,池曦文没能上那趟直升机,但还是问到了他开刀的手术医院,想办法赶了过去。

梁越从手术室出来后人就没了精神,因为医生对他说:“Leon,你之前右手开了刀,你换了左手打球,但现在左手也进行了手术,我建议你不要碰任何球类运动了。”

他住在医院的高层,窗外只有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强烈反光的写字楼里是一张张的办公桌,背后坐着一个个的打工人。

梁越以为自己是不平凡的,可挫折告诉他错了。

迈卡罗是陪他过来手术的,但中途有比赛所以离开了,所以梁越身边是没人的状态。

他看起来朋友很多,周围总是环绕着各种各样追捧他的人,可实际上没有朋友可言。

他住在医院里,身边有好几个专家和康复医生对他会诊,手术后第三天,池曦文给他打电话:“梁越,我在你的医院楼下,但是我没办法上楼,你住的楼层我上不去。”

“你过来了?”梁越很意外,因为池曦文过来得坐飞机,“谁告诉你我住这家医院的?”

“我问了迈卡罗,他告诉我的。”池曦文说。

梁越:“在楼下是吧,等一下。”

他心情很烦,但在看见池曦文的时候又好多了,因为池曦文居然像过去的中年人一样提着水果篮来探望他,站在电梯门口翘首以盼,梁越的左手被厚厚的绷带包裹着。整个手掌到手腕的位置被严密固定,指尖露在外面,绷带缠绕得紧致,右手拿着手机,对池曦文招手。

池曦文看见他时眨巴眼睛,连忙跑了过去:“你怎么下来了,你不是刚刚开完刀?”

梁越偏头:“我是手受伤了又不是人废了。”

池曦文看着他的手,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想碰一碰,想问也不敢。

梁越垂下眼睫说:“你很担心我?”

池曦文点头:“嗯,很担心你。”

“我没事。”只是以后打不了球了,他身上最大的价值也被抹去了。

池曦文以为他的没事是还能打球的意思,松了口气:“医生怎么说?说没事么?没事就好……”

梁越对此不发一言,右胳膊揽过池曦文的肩膀,将他整个带到怀里:“你的实习期结束了,要去学校上课了吗?”

“嗯,过几天就去。”池曦文有些局促地拎着自己打扮的果篮。

梁越低头看他很乖的样子,胳膊带着他走出电梯:“找到住的地方了?”

“找到了。”池曦文回答,他被梁越搂着,他觉得像谈恋爱。

梁越问:“和人合租吗?男的女的。”

池曦文:“好像是一对情侣吧,不过他们养了好几只猫……”

梁越皱了皱眉,对他警告:“神经病很多,不要乱交朋友。”

池曦文答应了,说好的,他在医院陪护了几天,然后要去学校了,没多久梁越也来了这边,给他打电话,两人居然住得不远。

梁越没有再练习网球了,池曦文开始看见他经常看一些看不懂的指数和数据,才知道他现在在某个大投行工作,因为梁越有个金融的学位,现在还在实习。

池曦文那会儿才知道,梁越再也打不了球了,他两只手腕上都有显眼的疤痕,术后他对疤痕没有特别护理,也就这样了。

池曦文非常难过地问他:“以后也不打了吗?怎么办……”

梁越对此表现平静,安慰地告诉他没关系。

梁越换了工作,也开始忙碌,像他小时候刚开始打球那样,总会有人不怀好意地盯着他,认为他不行。梁越自认没有什么能打倒他,挫折和歧视不是绊脚石,甚至他每周都会飞过来,在周六给池曦文打电话,让小兽医来帮他抓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