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2页)

两人说了几句,没有越界的话题,随即池曦文挂断电话。

梁越出声:“找你帮忙的?”

池曦文:“他朋友的宠物,有点小问题要处理。”

梁越冷笑:“为了接近你,连朋友的宠物都搬出来了。”

池曦文看了他一眼。

梁越收起了冷笑。

梁越:“他不是在追你吗?”

“他没有在追我,”池曦文又解释了一遍,“你不用一遍遍问了。”

梁越说:“但我在追你。”

池曦文别开头,没搭腔。

外面在堵车,梁越慢慢地靠近,池曦文躲,被按住肩膀:“别躲我了。”

池曦文掀起眼帘:“你再这样,我们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

梁越没有没有更靠近,尽管手指已经快到池曦文的脖颈了,他语气低道:“我知道你压力大。你就像那只白鲸一样,Mattew应该说过?你也需要心理安抚。你不能再吃药,你需要有人照顾和陪伴。”

他原样照搬池曦文描述白鲸的治疗方案,但这的确是马修对池曦文说过的。

池曦文没有接受马修的治疗建议,他自己就是医生,自我诊断,疼的时候就吃药,呼吸不上来时就吃药,然后缓慢地吃一段时间,再慢慢停药。如此循环往复,看似在治疗,实则是越陷越深的过程。

池曦文找不到解决方法,因为现在他耳边都还残留着白鲸的哀鸣,看着它蜷缩在那么狭小的泳池里,池曦文只会痛苦。而且他也无法跟海洋馆建议把白鲸送回海洋。

因为驯化后的白鲸难以适应自然环境,长期生活在水族馆或类似环境中的白鲸失去了生存所需的技能。而且社交行为、领地意识等都已经发生了变化,若被放回自然海洋环境,可能导致更糟糕的后果,可能精神恶化甚至自我伤害。池曦文作为医生,却不能解决这种困境。他感到心痛,明明是高等生物,却永远困于人类的囚禁。

他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没有外露,在工作场景里如此,在梁越面前也假装若无其事。

然而梁越的话却让他的严防死守松动一丝。

他感觉自己好像确实需要换个解压的方式,不能只靠药物了。爱是一种方式,放纵欲望是一种——可池曦文刚刚才失败了一段恋情。

梁越深深注视他说:“文文,你需要我我就在。”

池曦文有些疲惫了,看了眼拥堵的导航,收起手机,摇头:“我不需要。”

梁越再次被拒绝,没有表现出失落,又道:“普通朋友也可以拥抱的,在你们动物科学里,像猩猩、海豚,还有狼群,都会以拥抱来安抚彼此。”

因为池曦文的工作性质,梁越看过不少纪录片,多少也有些了解这门学科。

池曦文抬眼:“你是猩猩?还是海豚,狼?”

“我都可以。”梁越说,“你不拒绝的话,把我当什么都好。”

池曦文睫毛轻颤,嘴唇动了下,大概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梁越趁着他的情绪有所松动,俯身抱住了他。

池曦文的身体先是微微一僵,但很快,熟悉的温暖包裹住他,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过去相爱的时刻,太轻易就获得了满足感和安全感,情绪如潮水涌动。池曦文的鼻尖萦绕着味道,这让他产生错觉,好像三年间的分离从未发生。梁越的手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对待小孩。

前前男友的怀抱让他短暂地找到了平静。池曦文闭上眼,试图不让自己沉溺得太深。他告诉自己,这只是片刻的安慰,不该失控。

大概几分钟,池曦文也不知道,车子重新动了,池曦文轻轻推开梁越,努力表现得冷静。他摇摇头,低声道:“好了。”

“就好了?”梁越看表,才四分钟。

池曦文说:“谢谢你。”

梁越说不用,他看池曦文仿佛是好些了,在看手机,但手指没有在动,这是在走神。

短短的四分钟拥抱,片刻地击溃了池曦文的防线。只不过他仍然在自我否认,在抗拒着那份难以承认的想念,企图把所有的情感埋葬在理智的壳子里。最终理智占据上风,池曦文没有再回应他,直到返回医院,收拾好东西出来,梁越仍然陪着他走回家。

地下车库,带着猫包出来的司机老张,和梁越交接。梁越提着猫包上楼,拉开拉链凑到池曦文面前:“不肯抱我的话,抱它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