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页)

她的表情太过于绝望不安,几乎就像是即将被人抛弃的小动物。

对视片刻,严倾重新弯下腰来,毫无征兆地伸手帮她把一缕耳发撩到耳后,唇角微微勾起,“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望着他,没有说话。

“这是法治社会,法律在,规矩在,不会出现你胡思乱想的那些事情。”严倾的指尖在她的面颊旁边停留了片刻,冰凉的温度令她有一瞬间的激灵,然后很快离开,就好像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循循善诱,温柔得不可方物。

“你先回去,我保证晚你一步就到。”

尤可意仰视着他,似乎在判断那双眼睛里有几分的真假,可他总是这样一副情深不惑的模样,诚恳到不管谁都不愿意去怀疑这样一双明亮柔和的眼睛,以及这双眼睛的主人。

她与他对视片刻,低声求证:“真的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

“那你会很快回来找我?”

“我会。”

尤可意咬了咬嘴唇,“你保证?”

“我保证。”他的耐心似乎用不完,一点也不嫌烦,甚至又一次对她扬起了唇角,笑得干净和煦,一如三月春风。

尤可意就这么失神地望着他,直到严倾把她的头轻轻地摁回了车里,“关窗,外面冷。”

她没动,倒是小李动了,窗户缓缓升起,把她与严倾分隔在车内车外两个世界。

他的大衣还留在她的肩头,而他只是最后含笑看她一眼,就干脆利落地转身往那个楼道里走去,孑然一身,背影料峭。

小李很听严倾的话,几乎是立刻发动汽车离开了这里,而尤可意回头望着他身影消失的地方,眼都不眨地看了很久,直到汽车转弯,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楼道。

她收回视线,眨眼的那一瞬间,睫毛似乎有些潮湿。

然后就是无尽的等待。

她当然没有心情再回家看妈妈,而是一声不吭地回了小区,坐在楼道前面等着。他说了只比她晚一步回来,她就坐在这里耐心地等。

严倾这个人不像是普通的混混,至少他说话做事都让人觉得很稳妥,就好像只要他承诺过的话,就不会让人担心有食言的可能性——当然,这也可能是她太过于轻信,太草率地就把他纳入了值得信赖的那一栏分类里。

只是这一次,她终于意识到了原来严倾也会食言。

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她在楼道前的台阶上一直等到天黑,等到手脚冰凉、腿脚发麻,严倾始终没有回来。

她一遍一遍地给严倾打电话,可是回应她的始终是无人接听。天色渐晚,夜幕低垂,在她第无数次拨过去时,终于听见那边换了一个回应。

这一次,严倾关机了。

尤可意不敢去想他究竟遭遇了什么不测,只能浑身僵硬地站起来,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要回去吗?

回到那个漆黑阴暗的楼道里?

离开的时候,严倾连头都不让她回,如果她就这么孤身一人回到那里,那他用自己的安全去换她的安然无恙岂不是白费了?

可是她的整颗心都被不安与无措攫住,在原地站了几秒钟后,她头也不回地往小区外走,拦了辆出租车返回三环外。

踏进那个阴暗楼道里时,她的一颗心还砰砰直跳,然而当她站在那扇铁门外时,却忽然间镇定下来。没有了失去节奏的心跳,没有了不稳定的呼吸,她平静地抬手拍门,一下一下,声音响彻整个楼道。

她想:严倾来找她时,大概就是这样吧?他一向冷静如斯,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这样想着,她竟然还觉得有那么一丝欣喜。

没敲几下,门开了。老白一脸诧异地站在门后,嘴里叼着根烟,神色古怪地问:“你回来干什么?”

“我找严倾。”尤可意后退一步,定定地往屋子里看,然而屋里什么也没有。

之前数落老白的那个男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只锅铲,眯眼看她两眼,“严倾走了。”

尤可意一愣。

走了?可是他根本没有回去啊!

她只能呆呆地问出一句:“他多久走的?”

那男人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几个小时之前就走了。”再抬头看尤可意时,他的眼神有几分好笑,似乎是觉得她居然有胆子又孤身一人回到这里。

他的担心没有多余,老白很快把烟从嘴里拿了出来,不怀好意地走出门,伸手来拉她,“哎哟,想哥哥了就直说嘛,这里哪来的严倾让你找呢?严倾没有,倒是有我老白!”

送上门来的女人,不要白不要。何况他早先在车上就对尤可意很有些兴趣了。

尤可意扭头就跑,刚好拿锅铲的男人也喝住了老白,“你给我收着点儿!别再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