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3/3页)

所有的人都惊声尖叫起来,而她在回过神来的第一刻,不顾一切地朝前面倒去。

射灯并没有砸到她,然而因为失去重心,她跌下了舞台。

台子有两米高,她是后脚跟着地,韧带断裂,两根脚骨粉碎性骨折。

醒来的时候,她就躺在陌生的病房里,住了两个月的院。

两个月里,不断有人来慰问她,每个人都说着大同小异的话——

“真的是好险啊,幸亏你反应快,不然被灯砸中了,就不是受个脚伤这么简单了!”

“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别难过,会好起来的!”

……

诸如此类的话她听得都快要麻木了。

可是她的耳边反复回荡着醒来那天医生对她说的话:“很遗憾,祝小姐,你的脚虽然能好起来,但今后都不能再跳舞了。”

那个年轻的医生还说了很多,比如一些注意事项,比如正常行动是没有影响的,比如住院期间千万要食补与药疗同时进行,比如……

她记不清那些无关紧要的话,因为她只听进去了那一句话。

“今后都不能再跳舞了。”

所有的人都说着她有多么幸运,能捡回一条命真是不容易,可是那两个月里,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的梦想坍塌了。

她的人生已经毁了。

她连这辈子唯一擅长的事情、唯一热爱的舞蹈都失去了,她捡回一条命又有什么用?

那只小天鹅不见了。

从今以后,她又只能做回以前的那个祝语,洗衣做饭,这就是她全部的人生。

直到她有了孩子,直到她看见她的女儿在她面前翩然起舞。

那一刻,她暗淡的眼神忽然间亮了起来。

血液一瞬间沸腾了,太多的情绪充斥在心口,就快要叫嚣着炸裂她的心脏。

***

尤可意睁开眼的第一刻,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她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娴静姿态坐在窗边,眼神空洞而迷离,像是在追忆什么遥远的年代。

她坐在那里,眼神落在尤可意身上,却又像是透过女儿看见了别的什么。

尤可意艰难地张嘴想叫她,却忽然感觉到脑后的一阵剧痛,于是那声妈妈变成了吃痛的抽气声。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昏迷以前发生的一切,那声妈妈是无论如何叫不出口了。

严倾呢?

严倾在哪里?

她慌乱地想要转头看看自己在哪里,可是头痛欲裂,她都快要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