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第2/3页)
这事儿实在吊诡,如今战马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许多人便以为是山鬼捉去吃掉了。
谢钰摊了摊手,又冲她笑:“我是不信这些无稽之谈的,此事还得继续详查。”
自见到她来,谢钰脸上的笑就没断过,沈椿刚听了鬼故事,见他还这般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胡乱回答:“行行行,那你就好好查吧。”她边说边慌里慌张地跳上了牛车。
谢钰脸上笑意渐渐凝固,在原处站了会儿,有些不解地拧起眉头。
沈椿只觉得浑身不对劲,赶牛车原路返回的时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
——今天一天,谢钰的表情出奇的丰富,肢体动作出奇的多,她甚至觉得他今天的种种表现称得上‘做作’了。
要知道这位可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人物,眼下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说到换了个人...沈椿打了个激灵,联想到他今天说的山鬼的事儿。
谢钰不会是中邪了吧?
她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魂不守舍地回了村里,她心里害怕,从村头的土地庙里搞了点香灰和马尿拌好,又找来一根驱邪的桃木棍,这才能安心睡下。
等第二天早起,她特地烧了一盘肥猪肉,又挑了一块最肥的腊肉用蒜苗炒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招呼谢钰吃饭:“正好我做了早饭,要不要一块来吃点儿?”
谢家不食猪肉,谢钰也从不用肥腻之物,不过他昨日忙碌许久,腹中还真有些饥饿。
最重要的是,他不会辜负她的一番美意,便冲她笑笑,道了声‘多谢’,提筷便吃了起来。
完了完了,谢钰真的被附身了!啊,好嚣张的老鬼,青天白日也敢作怪!
沈椿逐渐瞪大眼睛。
她忍着头皮发麻和谢钰周旋了几句,又趁着他不注意,端起桌底的香灰就冲他劈头盖脸地泼了过去。
谢钰:“...”
饶他智计百出,也不可能猜到沈椿突然对自己动手,一时竟僵在了原地。
沈椿见他不动,又抽出早就藏好的桃木棍儿,冲着他心口重重捣了三四下,高声喝道:“我不管你是谁,赶紧给我从谢钰身上下来!”
谢钰胸口一痛,他又躲闪不及,只能出手钳住她的手,无奈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椿听说用脏话厉斥鬼怪,鬼怪便会受惊褪去,她转头骂道:“你少装模作样的了,谢钰才没有你那么风骚呢!”
谢钰:“...”
他终于听出不对劲儿了,顶着一脑袋香灰,试探着问:“你是觉得...我被邪物附身了?”
沈椿梗着脖子:“难道不是?”
谢钰:“...”
他简直搞不懂她的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你应该听说过,妖鬼是没有体温的,你现在试试呢?”
他说着用温热的手指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沈椿低头一瞧,地上也有他的影子。
她愣了会神儿,才抬手抹了把脸:“真不是啊?”她心虚起来,咕哝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乡下人没事干的时候就爱念叨这些神神鬼鬼的,沈椿耳濡目染,不可能不信。
“要是故意的那还得了?”谢钰抬手按了按心口,难得没好声气,轻瞥了她一眼:“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这会儿身上的味道可不怎么好闻,沈椿忍不住捏住鼻子,往后退了几步:“你先去洗澡,回来再说。”
谢钰现在对她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他又瞥了她一眼,这才回到自己屋子洗漱了。
等他出来,一撩衣摆在她面前坐下,一副审犯人的架势:“说吧,你究竟为什么以为我中邪了?”
沈椿自我感觉冤枉得很,叫屈道:“谁让你昨天一直冲我笑笑笑个没完,一会儿摊手一会儿耸肩的,跟唱大戏似的,吓得我一晚上没睡好。”
谢钰:“...”
他万万没想到根源竟在此处,抬手捏了捏眉心:“你不是总觉得我为人冷漠不近人情吗?”
他斟酌了下词句,方才道:“我少时受祖父教导,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以至于你总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也是导致你我夫妻离心的根由之一,如今我在你面前分明了喜怒,你觉得不好吗?”
沈椿也没想到,他竟是为了这个。
之前她总觉得,像谢钰这样清醒冷漠高高在上的人,注定不会为她花费太多心思和时间,就算他亲口说了想要了解她,她也压根没信,觉得他纠缠几天等腻了烦了自己就会离开。
但现在,她见到他为了她从这些微小的地方改变,她不得不信了他的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