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第二百零四十一课 恶劣的威胁在不同年龄段眼中也有不同的(第3/4页)
当时半夜在钢铁厂厮杀,我没能注意收拾现场的残留,但玄学界有许多超乎寻常的治愈手段,我早就拜托师兄复原了自己的伤口,现在手臂是好的。
今天早上,是你那特殊体质和性格,无形中造就了一种可以辟邪祛晦的强大力量,而我之前和戚延庭周旋、又和红影等人打交道、假死期间反复潜入他们之中做调查……本就阴寒的体质又沾了很多邪气,你一推,我就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刺伤了,但也正好,帮我驱散了体内不少脏东西,只是过程稍微有点痛苦,所以脸色有点苍白。
还有昨夜,在便利店,我后来顺着玄学界的痕迹查过去,发现那些人是搭配致幻药、又使用了远程的幻觉咒术袭击你,我实在气不过,就找上门和他们对峙,可你从便利店中闯出时就破坏了他们的咒术,那些人当时本就遭了反噬,就像之前你的父母与安老太太的症状……他们早就油尽灯枯,与我对峙后就脚一蹬暴毙了,我没有亲手杀人。但到底是沾了不少血气,我怕惊到你,就绕路去了小斗笠的胡同里清洗,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再回来,葡萄也是和他一起吃的,没有和别人吃。
——如上一串解释完毕,妻子的脸色在“放松”与“压抑”中来回变了一会儿。
放松是因为他没有真的和她想象中那样“伤重不治”“苟延残喘”,手臂是已经健康复原的,脸色是因为被她的力量“暴力净化”,昨夜出门是真没受伤,只是见了不少死人。
压抑是因为……她还有点怀疑。
全盘托出根本不是这家伙的作风啊。再说了,他也切实受过伤……真的只有那些伤?
“你确定吗,他全部说实话了?”
小斗笠和那个自己对视一眼。大人的眼底有着他看不懂的沉郁。
而且,他没被抱过来测谎之前,一直偷偷在旁听……
虽然这个女人很暖和,很美丽,环着他的手和膝盖非常柔软,写满关爱、无比在乎自己的心声也令他舍不得欺瞒。
但……凭心而论。
小斗笠还是个几岁的半大孩子,他并不懂得成人世界的暧昧,拉扯,主动包容与相互妥协,他脸皮很薄,重视规矩,还远未到走出无归境、懂得“爱情”的年纪。
所以,比起出于无奈、关心、担忧妻子会不管不顾咬出鬼血受伤才低头认输、平静交代“真相”的洛安,小斗笠看着咄咄逼人胁迫自己的安各,有点小失望。
家主果然都是一样的。
逼迫自己,控制自己,让自己交代做过的所有事……把自己当作趁手的工具,稍有忤逆就大发雷霆。
被胁迫,被强逼,被吼叫,被发泄怒气……
小斗笠太讨厌这些事。
他不明白为什么成年的自己能默默接受这个女人做这些,更何况……
她竟然逼迫他“在公共场合失仪”。
在无归境,会当着众人面搔首弄姿、脱衣伺候的,只有他做妾侍的母亲。
而且做父亲的家主从未投去眼神,母亲自愿脱衣渴望服侍的那个人……主母永远会用耳光扇她、呵斥她滚出去,任由她衣不蔽体、肿着脸浑浑噩噩地穿过整个洛家大院。
小斗笠见过许多次。
尽管母亲每次去都会细细妆扮,说自己是“去服侍最爱的人”,但……
他不喜欢那样。
无归境的同龄孩子有着良好的涵养,但小斗笠用自己的眼睛看过去,他们会在心里嘲笑、点评他母亲的丑态。
还有许多许多窥视那样的母亲的仆役,遐想要对母亲如何如何……他的眼睛总能看见……脏东西。
他不喜欢那样。他便把那些人清理干净。
母亲知道了,放下梳子,笑了好一会儿,给他递了一颗糖吃,又抄起了镜子旁的绣花针。
她挨个扎破他的十指,切断他的指甲,又拍拍他的脸,笑容仿佛夏花。
“别做多余的事。我可是她的妾室,不会逾越、乖巧可爱的妾室……你想让她觉得我心高气傲、受不了折辱吗?——别帮我做决定啊。”
妾室就是那样的。
被轻薄,被贬低,被放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失去所有规矩礼仪。
……母亲教会他,什么是低贱的妾室,什么又是更低贱的妾室之子。
主母才不用遭受那些,她被母亲和家主共同捧在心上,永远待在层层帐幔之后的温暖卧室里,还息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