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第二百零九十七课 残疾的魂魄导向了残疾的心(第2/4页)
最终的最终,一整天下来。
月黑风高,熄灯就寝,安各躺在床上,半晌,猛地睁开眼。
不对劲啊。
……不对劲啊?!
说好的亲亲我我两人世界呢?
说好的不被任何人打扰的一整天呢??
虽然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打理后花园甚至被带去泡澡按摩都是亲亲我我的行为……也的确没有被任何人打扰,就是单纯待在家里晃悠……
但是、但是,她原本所设想的明明就不是——应当更激烈——更限制级——而不是这种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
豹豹“唰”地掀开被子支起身,恰似“垂死病中惊坐起”。
这一天就这么结束了哦??
“唔……怎么了?”
她骤然弹起的动作惊动了旁边睡着的人,毕竟今晚他们不再是分出两床被子睡下的,今晚他们所盖的是同一条被子。
两只极近的枕头,一套裹在一起的被子,侧抱来的胳膊与紧紧搭过去的手,是八年前还没有孩子时他们惯常入睡的方式——
甚至,因为他那时总在深夜悄悄离开,入睡时,总是她主动地先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埋进他怀里,胳膊箍住了腿还要攀上去,就像要把丈夫完美面具下令人惴惴不安的那部分死死掖进去。
抓紧了,不会消失,就不会去危险的地方。
贴紧了,不会忽视,只轻轻一动就能察觉。
……回来后的他再也没允许过这样亲密的入睡方式,两床隔开的被子泾渭分明,有时中间还要躺一个女儿,最多的触碰就是拉拉手……
她吵过闹过也认真抗议过,但他说不行就是不行,这个人看似柔和,在“拒绝”上一直非常坚定。
她越不过那条他划定的界线,也堪不透那个最深处的秘密。
只是,现在,今晚……
他们睡在一起,贴靠得极近。
就仿佛他们从来没有过隔阂与分离。
安各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越过枕头打开床头灯,有些迷蒙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要喝点水。
他说话时头微微晃动,连带着水墨般的发丝也微微滑动起来,而这抹长发的其中一缕就缠在她指尖,还有一缕缠在她睡裙的衣扣上。
丈夫打着哈欠解下了那缕长发。
他没什么诚意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毕竟他们贴得太紧太近,再睡下去后,他的长发依旧会缠上她衣服的。
这是数年前他们共度的每一晚的日常。
安各……原本有很多很多想要质问、探寻、大声控诉的……“这可是久违的二人世界你真打算什么都不做啊”……“你是不是又瞒着我受了伤所以在拉开距离”……
然而,然而。
这一幕太令她恍惚。
安各所有的困惑不解全部融化在床头灯下,她停顿许久,很小声地请求。
“安安,你再亲亲我。”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是再正当不过的请求,但她要求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软,近似于茫然的恳求。
【洛安。你是回来了吧?】
洛安从来无法漠视妻子以“安安”正式开头的请求,更别提是用这种语气了。
默然片刻,丈夫便亲过来,唇与唇之间没有甜味,没有阳光,只是些浅淡的厮磨。
他又在安抚我。
是不是,又一次,为我而妥协呢?
为什么贴得这么近了,却没有激烈的触碰。
为什么明明就会再缠到一起,还要先道歉说“对不起”,再做着“缠上后再解开,解开后再缠上”的无用功。
在客厅里,在沙发上,甚至是早些时候,在去超市的车里,他明明就……想要的。
但,为什么?
……果然是因为我上午时无端发了火?他觉得可以再次将他的需求和想法压回那些无底洞般的秘密里,然后做个完美乖巧的老婆,顺着我,哄着我,让我别再继续烦恼吗?
安各伸手,把那缕被解开的长发再次牵回来,绕上指尖,又一点点抠紧了手心。
她抓得太紧了。
她总是……
“怎么了?”
“……没事了。你睡吧。”
“嗯,晚安。”
于是床头灯再次熄灭,同一条被子掖回她肩头。
他似乎是睡了。近日他入睡总是很快,又睡得很沉。
……或许真的只是有点累吧?因为喝了酒会头疼……要缓一缓……所以哪怕是久违的两人世界他也没劲跟她做点什么别的……
安各奋力说服着自己不要升起负面的想法。明明今天一天也过得很棒。不需要额外用什么行为来证明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