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主动(第2/4页)

因为过于愤怒,牵动了情绪,失去了正常判断力,才会把骄傲的自己变得狼狈。

“时桉,你低估了他对你的在意程度。”

时桉还记得钟严看他的眼神,愤怒不解难过,痛心疾首后,对他说了割人心的话。

“时桉,你太让我失望了。”

时桉不怕被骂、也不在意被罚,但那句“失望”却让他心慌。他不停努力,想做称职医生,也想换来他一句漫不经意的肯定。

当时他还安慰自己,没事,都是假的,钟老师早看出来了,全是陪自己演戏。

他后知后觉,他怎么敢的。

时桉像没穿降落伞,被人往万米高空抛,“徐主任,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你觉得呢?”

时桉早该想到了,平时犯错都是罚加班、罚抄书,罚做心电图,只有这次是停职。

太岁头上动土,滔天大罪啊!

“徐主任,您救救我!”

“在家反思,等他消气。”

时桉哪有心情反思,闲下来才知有多难受。好在他每天陪王铎治疗,也算有事做。

徐柏樟针灸时,他就在旁边看着,徐柏樟给李泗讲,他也听,李泗问,他也问。

王铎去按摩,时桉就跟着徐柏樟出诊,起初是忘了,但徐柏樟没请他走,时桉干脆“赖”在了这里。

几天下来,时桉也算学到点皮毛。空闲时间,徐柏樟还会教他些腰部按摩手法,吃完午饭,再跟徐柏樟打套太极拳,时桉现学现卖记得快,深受表扬。

时桉留下来,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成天在这儿刷脸,多少能传到钟严那,没准哪天就能被领回去。

可事与愿违,他在中医科呆了七天,钟严半点动静没有。

跟徐柏樟出门诊,只需白天坐班,徐柏樟不出诊的时间,时桉无所事事。

他每天七点出门,最晚回家不超过十九点,这个时间恰好和钟严错开,时桉都不确定他有没有回过家。

总这样也不是办法,第三天起,时桉开始给钟严做早饭。折腾得丰富多彩,一整天七上八下,惦记着桌上的碗。

晚上回家,餐桌空空如也,早餐没了。

时桉乘胜追击,继续准备早餐,在桌边、碗边、筷子边写各种各样的小便签,字里行间都是对急诊科的想念。

早饭连做三天,钟严仍没动静,时桉怀疑,他很可能没吃,全倒了。

一旦带入这种想法,时桉挫败连连,第四天起,他撂挑子不干了。

又是个无所事事的下午,时桉收到了余念的信息,拜托他给一位朋友抽血。

成天在中医科,只问诊号脉,见不到血时桉心里都不舒坦,他欣然答应。

当天下午,在电视台对面的咖啡厅,时桉见到了余念介绍的朋友。

严格来说,不是陌生人。

于清溏和他打招呼,帮他点了饮料,两个人简单寒暄,便开始抽血。

一般人不会专门收集血液,于清溏要的量不大。时桉好奇,随口问了原因。

于清溏并未直接回答。

时桉没再多问,专注抽血。他低头换管,聊起了自己的事,“于老师,我本来该上班的,钟主任把我停了。”

于清溏:“为什么?”

时桉解释了一番。

站在于清溏的角度,“钟医生好严厉。”

“是严厉,但也是我不对。”时桉收了针,偷偷往他那瞟,“于老师,您能不能帮我说点好话,麻烦徐主任说说情,让我早点回去?”

跟了徐柏樟一周,时桉始终找不到突破口。恰逢陈老师出差,徐主任是最能接近钟严的人了。

“抱歉,这个我帮不了。”于清溏把采血管收进包里,随手带走了垃圾。

“替我采血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钟医生或徐医生。”于清溏郑重其事,“否则,你可能更回不去。”

时桉眨眨眼,没搞明白。

“对了,科教频道最近在做医学专栏,想采访几位年轻医生,你愿意的话,诚挚邀参加。”

于清溏转向他的脸,“长这么帅,技术又熟练,肯定反响不错,还能给医院做宣传。”

“我赶时间,到时电话联系。”于清溏付了饮料的钱,“小时医生,谢谢。”

于清溏消失在咖啡厅,独留时桉满头大汗。抽个血而已,怎么感觉摊上大事了?

可他只想上班,上电视有个毛用!

*

下班时间,于清溏路过咖啡厅,时桉还呆在那,空饮料杯摆了一排。

于清溏推开门,“你怎么还没走?”

“不知道去哪。”时桉趴在桌上,耳朵像是立不起来,“今天徐主任不出诊,我更没地方去了。”

于清溏坐在他对面,“原来跟柏樟的小医生是你啊。”

前几天,徐柏樟提到了跟他旁听的医生,脑袋很灵光,又有天赋,没想到竟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