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期限(第3/4页)

处理到最后,钟严忍无可忍,捏住他的脸,“你想看就看,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谁看了,我没看!”时桉像被拔光羽毛,落荒地藏进窗帘,“我没想看,才不稀罕看。”

窗帘里鼓起大团,轻易能发现贴在上面的眼,恨不得烧俩窟窿在上面。

钟严没脾气了,“时桉,你是笨蛋吗?”

“知道了知道了,至于说两次吗!”

钟严丢掉棉棒,站在窗边,“出来,让我加只龙虾。”

“戒了,不吃。”

“再不出来,信不信我强上了你。”钟严口气里,有绝对的威胁,“我数三下,三……”

时桉被指令捆绑,“二”都没听出来,从窗帘后面探出半个脑袋,毛茸茸的,看不到脸。

指尖滑在头发丝,也只滑在了发丝。

钟严很轻地挑,怕惊动他又要逃,“等你酒醒了,会后悔吗?”

“我没醉。”

钟严掏出支录音笔,摆在桌上,“醒后自己听,你有一次反悔机会。”

时桉不需要听,但凡他醉一点,也不会这样理智。

工作按部就班,时桉转去了神外。

梁颂晟很严厉,但跟过钟严的人,很难被挑出毛病。时桉每天两场手术起,工作把生活填满。

时桉用忙碌麻痹自己,钟严的消息还是能传进耳朵里。

来神外的第七天,时桉依然没找到房子,但也没住在钟严那。他大多呆在休息室,剩余时间全在牛伯这儿。

吃掉第五根小雪人后,牛伯夺走了第六根,“一个礼拜了,保险柜都被你掏空了。”

“小气。”时桉咬着冰糕棍,“我马上去买。”

“那是买的事吗?”牛伯倒了杯姜糖水给他,“逃避不是办法,有啥心事,讲给牛伯听。”

“才不想给您的日记当素材。”

“臭小子,不相信我吗?”

“没有。”时桉揉揉脑袋,“讲了也没用。”

“你先讲再说。”

“我喜欢上了不能喜欢的人。”

“为啥?人家结婚啦?”

“没。原因很多,说不清。”

牛伯:“挑个你最在意的说。”

时桉:“他和别人有婚约。”

“都啥年代了,还婚约。”

“我也不知道。”

牛伯:“那你就去问他嘛。”

“我怎么问啊?”时桉脑补,“难道要小三和正牌大战三百回合吗?”

牛伯哈哈笑,“你小子,瞎说啥呢。”

“我姥姥看的短剧都是这剧情。”

又雷又狗血,还能让老太太上头,看到凌晨两点,没收她手机就气得嗷嗷叫。

“你心平气和问嘛,讲道理。”

“他最近总不在,问不了。”

刚听到传闻,时桉一时无法接受,但静下心来想,还是该确认消息的真实性。他那晚喝了酒,才没敢乱问。他过后偷找了钟严好几次,不是人在忙,就是人不在。

“噢,原来你喜欢的是小严……唔?!”

时桉窜出来,捂死牛伯的嘴,“能不能别啥都说,我还要脸呢!”

牛伯拼命点头比划ok,时桉才敢松嘴,并拿走了日记本,“不许瞎写。”

牛伯笑得褶子乱飞,“你敢喜欢,还怕别人写啊!”

时桉急成峨眉山的猴,上蹿下跳,话从牙缝里挤,“住嘴住嘴!我不想插足他的感情。”

“他要是有婚约还和你不明不白,说明人品有问题。”

“没错,渣男,禽.兽,王八蛋!”

“别骂那么早,万一有误会呢。”牛伯拿了个新日记本,“你打算啥时候找他证实?”

时桉:“等他不忙了。”

牛伯:“他要是一直忙呢?”

“总有忙完的时候。”

“你小子真沉得住气。”

时桉:“我怕太冲动,后悔一辈子。”

牛伯:“想听我的故事吗?”

时桉抬起头,“如果您愿意说。”

牛伯拆了根小雪人,嘬了半根才说。

他十八岁时给人打工,阴差阳错,和老板的女儿相爱了。

穷小子配富家女,老板自然不同意。女孩想和他私奔,牛伯拒绝了,他不想女孩跟他颠沛流离,便许下了五年的约定。

五年后的今天,不论他能否闯出天地,都回来娶她。

为此,牛伯奋发图强,五年没睡过整觉。约定期限已至,他虽不是大富大贵,也算拼出番事业,足以给家人幸福生活。他带着彩礼赴约,却听说了女孩订婚的消息。

牛伯恍然大悟,在那个通信不发达的年代,他的承诺宛如一纸空文,凭什么让好好的姑娘等他五年。

牛伯选择祝福,离开了这座城市,独自生活了十五年。

四十岁那年,他念念不忘,重回故地,在约定地看到了满头青丝,仍在等他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