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第5/5页)
她语气柔软,显然是真心为兄嫂和睦恩爱而感到幸福。
但萧持就是不喜欢她羡慕别人。
他当即道:“这点儿小事就让你羡慕了?不就是个小名儿,有什么了不起。”顿了顿,他试探着道,“那我之后唤你姁姁?”
绿萼。绿萼。这个名字自然是很美的。
但是她的父兄、他的阿姐,还有王七娘那些杂七杂八的人,都可以这样亲昵地唤他。
萧持就有些不得劲儿。
他将‘姁姁’两个字念得又轻又柔,带着满满的缱绻之意,让翁绿萼又是错愕,又是羞赧。
萧持还在看着她,执着地想要一个回答。
她别过脸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随意一点:“随你好了,问我做什么……”
萧持拧了拧她泛红的耳垂,笑道:“好,知道你喜欢我这么唤你了。”
他越想越觉得‘姁姁’这个名字好。
姁,姁然,乐也。姁姁,又是喜悦自得的意思。这么唤她,每叫上一声,就像是在为她加持念
力,期盼她之后的日子都平坦愉快。
翁绿萼又听得他严肃道:“这个名字只有我能叫,你不许让王七娘她们这么唤你。”
语气霸道。
翁绿萼哼了哼:“为何?”
萧持挑眉:“你也不想在床榻上我这么唤你的时候,偶尔还会想到你那些好友也这么叫你的样子吧?”
翁绿萼脸一僵,气鼓鼓地推开他,自个儿往前走去。
萧持还不依不饶:“成不成?这名字只许我一个人叫。”
翁绿萼被他缠得烦了,胡乱点了点头:“随你,都随你。满意了吧?”
虽然她的语气有些勉强,但萧持还是很满意:“我就知道姁姁还是最看重我。”
姁姁。
他改口得倒是挺快。
翁绿萼抿了抿唇,走得又快了些,期盼着吹来的凉风能够给她染上晕红的双颊降一降温。
看着她带了点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萧持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懒洋洋地迈步追了上去:“不是说要带我好好看一看你长大的地方?你自顾自地往前走算怎么回事儿?”
翁绿萼只当作没听见,不理他。
萧持几步上前,捞过那一截纤细腰肢,低声问她:“脸皮怎么薄成这样?”
翁绿萼咬了咬唇,还好她从前住的漪兰院就在前面几步了,她没有拂开他作乱的手,嘀咕道:“谁叫你在哪儿都不正经。”
“胡说。”萧持耳力绝佳,自然听清楚了她的小小抱怨,“我只在姁姁一个人面前不正经。旁人想得我两句不正经的话,难于上青天。”
翁绿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他:“夫君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谁乐意听他那些不正经的话?
萧持一笑,随着她的步伐进了漪兰院,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扫过庭院,见的确如元绛珠所说,有人时时前来打扫收拾的样子,眼角眉梢的锋锐之意才稍稍缓和。
庭院里有一座造型别致的小房子,萧持知道,那就是翁卓曾斥百金为爱女打造的花房了。
说来奇怪,就翁卓的为人性格,和他刚刚的表现来说,萧持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古板严肃的男人会为讨女儿欢心而不惜耗费百金,为她在终年严寒的雄州建造一座四季如春的花房。
她对父兄的深厚感情,毕竟是在十多年间他们对她无保留的疼爱中养成的。
翁绿萼不知道萧持心里在想什么,又回到这座熟悉又陌生的院子,她很高兴,拉着萧持的手往里走。
屋门打开,萧持慢慢打量着里面的陈设布置。
不知为何,这屋子里浮动着一股与她身上相似的味道,几乎在一瞬间,就让萧持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好感。
杏香和丹榴跟在后面,不敢打扰女君和君侯,只能先把带着的礼物,还有马车上的行李先搬去东厢房慢慢收拾。
萧持的视线随着她在屋子里翩跹得像一只蝴蝶般轻盈的身影转动.
花几、长案桌、罗汉床……处处都带着小女儿家的馥郁巧思。
“姁姁。”
翁绿萼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他。
他扶着那张黄花梨月洞门罩式的架子床,捋了捋退红色纱帐上吊着的香囊,回眸看她。
萧持十分正经地请求她的意见:“泡一个吧?”
翁绿萼沉默过后,就是羞恼。
这人怎么随时随地都在想那档子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