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东家,慕容弦求见。◎

圣寿节前夕, 各地藩王与别国使臣都陆续进京,礼部与鸿胪寺几乎每日都有接待,忙得不可开交。

当今圣上年号承兴, 众所周知乃先帝独子,出生于先帝驾崩之日, 获先帝薨逝前赐名为昭, 继承大统。

早年由老信国公谢安, 老武安侯季赟为托孤大臣,协同太后谢兰共同理国, 陛下十岁便开始学习监国, 但老信国公谢安多年为国殚精竭虑, 身体每况日下,幸好得当时的信国公世子, 就是谢安的长子谢律接过辅佐之责,然而在陛下十二岁时,陛下的叔叔宁王祁征还是发动了谋反。

年轻的小皇帝临危不惧,凭借过人的心机手段, 调兵遣将,甚至一度越过了掌握兵权的信国公府,将宁王打了个措手不及, 兵败宫城外, 信国公谢安强撑病体, 镇守皇城, 在宫墙上将宁王这个反贼一箭射杀。

那之后, 所有人都以为信国公府将因为老国公的护驾之功而更上一层楼。

但奇怪的是, 陛下并未加爵封赏, 反而连夜传出信国公长子谢律自尽的消息, 信国公府当日发丧,送走长子后,老信国公谢安颇受打击,病情反覆不好,终于熬到了油尽灯枯。

他死之前,曾拉着年轻小皇帝之手,请求在自己死后,皇帝能对谢家多多照料,小皇帝哭得肝肠寸断,连连向从小护着他的外祖保证,只要他在位一日,就永保信国公府不衰不灭,永享尊荣。

宁王伏诛后,先帝时期的藩王,成气候者便只剩安居西南的禹王祁旸一脉。

此番圣寿节,禹王早两个月便上书,让世子祁彦入京为太后贺寿,亲自奉上贺礼。

皇帝御批准奏。

四月十五日,禹王世子祁彦携礼入京。

同日入京的还有北辽使团。

北辽与大祁屡屡在边境交锋,但这并不妨碍两国正常通商来往。

每年圣寿节,北辽那边都会像征性的派使团出使大祁,为大祁的太后送上一份贺礼,今年也不例外。

礼部与鸿胪寺的主要接待对象就是别国使团,而各国使团中,又以北辽使团的声势最为浩大。

今年出使大祁的北辽使者有点来头,有北辽南宰相之子荀珈,殿前将军麾下小将甘良,及一位近年在北辽窜得很快的威武校尉郁坤,此人乃北辽东院大王力推之亲卫,两年时间便由一介兵丁晋升为中级军官,官升五级。

威武校尉郁坤乃此番北辽使团的正使,副使甘良。南宰相之子荀珈虽是名臣之后,但并未入朝为官,只能说是跟着使团到大祁来长见识游玩的。

除了这些叫得出名的使者,使团中还有访问记录书史若干,仪仗若干等。

北辽使团与禹王府队伍差不多前后时间进城,之后分道扬镳,禹王府去了京中王府旧宅;

北辽使团由鸿胪寺几名司仪带领着浅浅游览一段中央街道。

“大祁国都名不虚传,繁花似锦,民安物阜。”

使团正使威武将军郁坤穿着北辽使者的异域服饰,高坐马上,浏览大祁朝的国都风光,发出赞叹。

两国同根同源,地方言语略有差别,但官话却差不多,因此交流无障碍。

鸿胪寺司仪客气的商业互吹:

“贵国也是北地风光,政通人和。”

两边使者分别恭维谦虚了一番,鸿胪寺司仪询问:

“贵使们舟车劳顿,此刻定然十分疲累,这国都风貌不会变,贵使们不妨先去四夷馆安顿下来,待略加休整,再由我方同僚陪同游览岂不更好?”

郁坤觉得这样也行,便向身后的书史、仪仗队那边询问:

“诸位觉得如何?”

书史、仪仗队早就疲累不堪,若能早些安顿自然是好的,便七嘴八舌的欣然同意。

郁坤听见想听的之后,正想回答鸿胪寺司仪,却见对方正用疑惑的目光盯着自己,许是在想着北辽使团正使竟会在意这些书史仪仗队的意见。

回想先前自己的举动,郁坤赶忙补救,看向身后的甘良、荀珈二人,再次询问道:

“二位意下如何?”

两人对望一眼,无不赞同。

鸿胪寺司仪暗赞这位使团正使郁大人倒是个礼贤下士之人,对地位不如他的人也周到尊重,怪不得属他升迁最快。

“如此,有劳这位大人带路了。”郁坤和气的对鸿胪寺司仪说。

司仪连忙应声:

“是是是,诸位请随我往这边走。”

使团队伍浩浩汤汤的从中央大道有序退场,看热闹的百姓们也都自觉散开,各回各家,各办各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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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梧秋坐在青云茶楼的三楼雅间,一个早上见了各行各业的几十个掌柜,刚刚有空闲坐下喝一杯热茶。

见街上有百姓们往一个方向追逐,金梧秋不禁对随行的珍珠姑娘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