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称呼(第2/3页)

待所有人换好衣服后,黄老师就让队员们在体育馆投下的墙荫下集队了。

黄老师先言简意赅地说了一番足球联赛的重要性,让队员们好好重视,接着朝许柠挥了挥手。

“许柠同学,上,给大家示范下这几天我们编好的舞蹈。”

许柠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出队列,上前几步。

“大家好,我来说一下,黄老师和我在编舞时特意参考了美国达拉斯、阿肯色等大学的特色,想走一种大方、舒展的风格,想象一下,我们现在是世界上最棒、最好的啦啦队,然后起跳。”

“带着一种自信感去跳。”

许柠的声音响起,软糯但有力量。

一站上拉拉队的舞台,她好像换了一个人。台下那个乖乖软软、温和宁静的许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活力四射、自信大方的许柠。

她伸手拧开一旁的音响,动感流畅的音乐泄出,如丝带一般在操场上空飘扬。

音乐响起的一刻,她合着节拍,摇着手里两只红白相间的花球,扭腰、摆胯、舒展上臂、弯腰曲背…简单大方的动作,她做得灵动、美丽、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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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数学研究所,裴止的办公室。

裴止正在思考the Furstenberg set conjecture费斯腾伯格猜想。自上次去北城出差后,他和北城大学的几位数学教授深入交流后,忽然有了启发,想将这一猜想完全证实。

但,前途是光明的,路途却是反复的、曲折的。

因为思考过度,裴止脑中不断出现“穿过点的线组”。眼下的感觉,就像证明的大门已经向他打开,但他好像走在长长的走道之中,找不到进入证明的大门,不得其法。

裴止放下纸笔,眉头微蹙,难得现出一缕烦躁。

这一缕烦躁,也不知是因为近在眼前亟待证明的数学问题,还是因为早上吃早餐时,女孩怔怔的一双小鹿眸,还有她软声嘀咕的那句“在我心里你就是教授呀”。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飘来动感的音乐声。

秋日的午后,该是平静无比,偶尔传来几声足球场上,运动员们的呼喝。

裴止听到这动感的音乐,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他闭了闭眼,瞬时从数学世界里抽离出来。数学符号消失后,脑中出现的,是昨天女孩儿站在电视机前,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脸蛋红彤彤的模样。

他在座椅上静了几秒,还是站起身,颀长身躯立在窗前,循着乐声望去。

透过被阳光照得金斑闪闪的绿叶梧桐,裴止看向远处的第二体育馆。

在露天体育馆的阳篷顶下,舞台中央,一个身穿红白两色啦啦操服的女孩儿,正随着音乐扭动着腰肢,甩动着花球。阳篷顶的缝隙处,正好漏下一缕阳光,像是给少女打下的追光灯。

偌大的操场,成了她一人的舞台。

美丽而富有活力的女孩,成了原野上蹦跳的小鹿,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么轻盈。

明明他和她之间,隔着遥远的、几百米的距离,这一刻,男人心中却涌出一股陌生的、燥热的冲动,想去追随这头小鹿,直到把她完完全全地扑倒在原野之上,将牙齿印进她柔嫩的颈项,吞噬她、噬咬她、直到这头小鹿因为他而哭泣、而失神、而低吟。

她又好像成了古希腊神话里的狩猎女神,自由独立,风和雨露常伴她身旁,她穿着猎靴弯弓搭箭,她享有林莽和荒野,她是永远的、不嫁的处。女,年轻而活力四射。

那个在台下怯生生的小姑娘啊,一上台,怎么会爆发出这般能量,这样的美好?

这一刻,男人只觉得,他好像在经历一场夏天,在这个夏末秋初,他即将三十而立的午后,一场在他生命中迟来的夏天,终于到场。它如旗帜般燃烧,又像弥散在树叶上的浅浅微光。

那边,许柠已经一曲舞毕,礼貌地朝面前大家鞠了一躬,“有什么跳得不好的地方,请多多指教。”

她脸上,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略带些羞怯的内敛笑容。

“小柠,你跳得太好了吧!和你平时完全不一样。”

“对对,让我想想,这要怎么形容?叫反差感!反差感,真的绝杀!太美了太美了,要是再配上舞台和妆造,我觉得你能直接上春晚,男女老少通吃!!”

“对了,我们就跳这支舞吧!小柠队长编的舞蹈真好呀,大大方方的,跳起来一点都不媚男。”

“就是,我投票,就跳这支了,就是一些高难度的动作需要我们加强训练。”

集训队里,队员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气氛都被许柠这一支舞给带动了起来。

若是这支舞换成一个性格本就开朗大方的女孩来跳,引起的轰动可能还没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