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陌上春光

陌上尘,舱厅。

花间美女听他说了十多句后,盈盈俏立,牵着他的手,离开厅子,落到下层她在船上的闺房,着他坐在床沿处。

龙鹰虽受宠若惊,却绝不会想歪了,因为熟悉她的作风,且她又是一脸端庄神色。舱房窗明几净,布置简雅整齐,被褥传来香洁的气味,合乎她爱洁的习惯。床头旁的小几燃着一盏油灯,照亮了舱房。

梦蝶半跪在他身前,瞅他一眼道:“不要说话。”竟伸出纤长的玉手,为他解靴子的结。

龙鹰不用她嘱咐,早说不出话来,想起这双曾想杀死他的美丽玉手,现在竟改为脱他的靴子,真的不知是何滋味。

美人儿拿掉他的靴子,排放一旁,起立按着他双肩,按得他睡在床上,头枕床上唯一的香枕,轻柔的道:“你承受太大的压力了,现在乖乖的闭上眼睛,将自己完全放松。”

嗅吸着她娇体散发的香气,龙鹰舒服得要命,感受着两人间亲密的关系,耳听她清甜动人的声音,不知人间何世,自然而然便进入轻松写意的境界。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床旁传入耳内,龙鹰吓了一跳,哪忍得住,忙张眼看去。

油灯给捏熄了,令他神魂颠倒的绝色大美人正在宽衣解带,她的动作爽脆利落,每一个动作都曼妙至无以复加,衣服一件件滑落地上,直至只剩下亵衣短裤,露出晶莹雪白的玉臂、大腿和大截丰满诱人的胸脯,又把脱下的衣裙摺叠整齐,放置一旁的椅上,毫不犹豫的到床上来,侧躺龙鹰身旁。

龙鹰一把将她搂个结实,吻上她香唇,花间美女热烈反应着,却没有丝毫春情勃动的现象,两人平静地享受,暗里销魂。

月色取代油灯的光焰,从舱窗透射入房。

梦蝶娇喘细细的道:“继续说下去。”

出奇地龙鹰心中全无不轨念头,还深深享受她的恩赐,没有保留的同床共寝。整理好思绪后,将小别后的事,一一道出。

说毕后,轻吻她香唇,看着她闪闪发光的深邃眸神,道:“大概是因青枝随行,我感到或许应付不来,所以心情沉重,瞒不过大姐你。”

梦蝶紧挤他一下,柔情似水的道:“现在好点了吗?”

龙鹰沉重的道:“确轻松了点,可是心头仍像给重物压着般,恐怕需与大姐来个男欢女爱,方可以真的抛开一切。”说时忍不住爱不释手的抚摸她缠着颈子的嫩滑粉臂。

梦蝶没有不悦,回吻他一口,道:“心病还须心药医。青枝并非最大的问题,更非不能解决。”

龙鹰心中一动,停止爱抚,道:“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梦蝶道:“最大的问题,是你想不通为何没有法明,仍有人可以迅雷激电般的速度,置武功已达宗师级的无姤子于死地。对吗?”

龙鹰心神剧震,点头道:“确是如此!”

梦蝶道:“人家可肯定的告诉你,如果我可以检查无姤子的尸身,她的伤势当与我师父的死因类似。”

龙鹰愕然道:“可是武曌亲口告诉我,当时法明仍在净念禅院。”

花间美女现出黯然之色,像陷进一个延续至眼前此刻的恶梦般,沉声道:“师父遇袭的地方是他在成都城外的临湖别苑,法明和莫问常虽然厉害,仍拦不住他,给他负伤突围,还成功撇掉他们,逃进城来,到达我的居所后,终支持不住。噢!”

泪水珍珠串般从她眼角泻下。

龙鹰拥紧她,任她将压抑多年的悲恸发泄出来,梦蝶在他怀里不住抽泣,哭个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好一会后,美人儿收止哭声,龙鹰的襟头早被她的泪水沾湿一大片。龙鹰恻然以衣袖为她拭掉泪渍,又吻她眼睑,让她平复下来。

梦蝶呜咽道:“人家从来没有哭过,今夜是第一次为师父哭泣。”

龙鹰可以想象当日的情景,她确是坚强的女子。

梦蝶默然片刻,回复平静,道:“当时我不在家,回家后发觉师父伏在书桌上,已断了气,手还拿着毛笔,在白纸上留下半句话。”

龙鹰道:“是什么话?”

梦蝶道:“他写了‘明空是女’四个字,我一直不明白,直到遇上你,才猜到师父想写的是‘明空是婠婠的女儿’,接着便该是‘法明则是她的徒弟’诸如此类的话。师父死得真不值,他的《不死印卷》早交了给人家。”

又道:“法明和莫问常定有一套连手合击的厉害功法,否则师父怎都顶得住他们。亦只有法明和莫问常以众欺寡,方有可能如此无声无息的杀无姤子。”

龙鹰道:“难道是替身?”

梦蝶道:“安葬师父的事,我交由他的好友去办,自己隐藏起来,潜往神都,由于师父相识满天下。透过他几个挚交好友,我查到师父被杀那段时间内,武曌正忙于登基的事情,没可能到巴蜀去,遂将调查目标转向有资格杀师父而又是武曌一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