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沈潆脸上的伤,在玉露生肌膏的作用下,恢复得很好。不过用了几日,非但没留下任何伤痕,皮肤反而比原来的更嫩滑了。
红菱一边给沈潆涂抹膏药,一边说:“想不到老夫人手里还有这种奇药。奴婢原先还担心姑娘的脸被打坏了呢。”
沈潆知道王氏出身定国公府,那原来也是个簪缨世家。她小时候见过定国公几面,他是个大腹便便又和气的男人,出手十分阔气,给沈潆的压岁钱是一袋金豆子。听说他痴迷于炼丹,追求长生不老,家里摆了四五个炼丹炉,整日烟雾缭绕。
因为在丹药方面颇有建树,还帮着宫里的御药房炼制呈给皇上的补药。后来恰是这补药出了问题,整个定国公府才被抄没了。当时据说抄出了万贯家财,还加上了贪污,受贿等十项罪名,才让子孙连爵位都没保住。王氏嫁人的时候,应该分了一笔很可观的嫁妆,抄家牵连不到出嫁的女儿,所以才留下这样的好东西。
沈潆照了照铜镜,对红菱说道:“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药膏收着吧,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处。”
红菱摇头道:“奴婢可不希望以后再派上用场了。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情,奴婢宁愿替姑娘受了。”
沈潆笑着看她,拍了拍桌上的匣子:“不怕,咱们这不是有个免死金牌了吗?”
匣子里装着裴延给她的玉佩,她原本想随身挂着,又觉得太过招摇了,毕竟是裴家的传家宝,万一弄丢了可是个□□烦,所以先锁在匣子里了。
“姑娘。”易姑姑从外面走进来,“刚才我去沐晖堂拿过节的东西,看到青峰领了个大夫去前院,不知是不是侯爷病了。青峰还要我转告您,待会儿会有人来延春阁,让您在这里等着。”
裴延病了?难怪这几日都没看见他,还以为是年关了,有别的事在忙。沈潆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那么强壮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生病?明明前几日见到的时候还好好的。
易姑姑见沈潆出神,又叫了声:“姑娘?”
“你再去垂花门那边问问前院的小厮,看知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问清楚了,回来告诉我。”沈潆吩咐道。
易姑姑轻笑了笑:“姑娘是不是有点在意侯爷了?”
在意?沈潆说不上来。刚才那瞬间,她心里异样的感觉是因为在意他?约莫只是后半辈子要指望他,所以才有点挂心吧。何况他把传家宝都给了她,她不能这么没心肝,对他不闻不问的。
易姑姑看沈潆的表情不对,也不再逗她,出去了。
过了会儿,在院子里洗衣晒衣的绿萝忽然叫了起来:“老爷,夫人!”
在屋子里的沈潆和红菱互相看了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到沈柏林夫妇进门来,红菱激动地跑过去,又惊又喜:“老爷,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沈柏林被昆仑带着进了府,先去沐晖堂拜见魏令宜。魏令宜那边派了个婆子,领着他们往延春阁这边来。这一路上沈柏林不敢东张西望,但也知道侯府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有来头的。到底是王公贵族,随便一间院子都比他们的住处气派。
沈潆从座位上站起来,陈氏放下身上背的包裹,几步走到她面前,摸着她的脸道:“嘉嘉,你瘦了。在侯府住得还习惯吗?”
沈潆注意到陈氏穿了件黑金回文锦的交领袄子,金滚边的潞绸裙,发髻梳得油光发亮,还弄了套黄金的花草纹头面戴着。陈氏平素在家里不好打扮,衣着十分朴素。加上没有好好保养,皮肤有些粗糙。虽然五官仍可见年轻时的漂亮,但毕竟跟那些同样年纪又养尊处优的内宅贵妇人没法比。因此这么隆重的打扮不太适合她,她自己也觉得别扭。
“你怎么这么看着娘?是不好看?好不容易拾掇出这么一身,怕上门失礼,给人家笑话。”陈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娘,挺好看的。来,坐下说话。”沈潆拉着陈氏坐在身边,吩咐红菱和绿萝去弄些茶点来。
沈柏林也把身上的包裹解下来,终于放胆子四处看了看,感慨道:“这院子比我们家的主屋还要气派啊。高门大户到底是不一样,就这边摆的几个瓶瓶罐罐就能抵一般人家半年的花销了。怎么样,侯爷对你好吗?”
红菱和绿萝端了茶和点心回来,绿萝有些得意地说道:“侯爷对姑娘可好了。整日派人嘘寒问暖不说,前些日子老……”
红菱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赶紧接过话茬道:“前些日子府上的老夫人还赏了好些东西给姑娘,大夫人也挺照顾姑娘的。总之侯府上下都对姑娘挺好的,老爷和夫人放心。”
陈氏听了,松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和你爹给你带了点你爱吃的东西,还有我们省下的金银细软,你留着傍身。”陈氏看向沈柏林,沈柏林把两人带来的包裹一并交给了红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