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8章 存在意义(第2/3页)
凤凰的煤焦从莒山走,确实倒也是条路子,那些手握配额收焦炭的主儿,可不也都是在偷梁换柱——只要品质能保证了,其他的都不是什么问题。
“好了,我懂了,”陈太忠表示自己听明白了,“黄二伯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我跟你说的事儿,你操点心,”黄汉祥倒是没忘记自己的初衷,沉吟一下又补充一句,“搞这个煤焦的时候,讲究点章法,别对他们让步太多……说出去丢人。”
这一点上,黄总做得比大多数同等身份的人要强,做什么事儿他要考虑名声,不像有些人,有能力攫取财富时,从来不考虑吃相。
挂了电话之后,陈太忠就开始琢磨了,心说这申奥的事情跟我不搭界,就算想下手也不知道从哪儿下,倒是这焦炭的事情,可以问一问。
不过,首先他要搞清楚的是,黄汉祥口中的民企当先锋是怎么回事,做什么事情谋定而后动才是王道,老黄可以不说,他却不能不打听。
其实这打听起来,还真的简单,打个电话给邵国立,让他给拉出一份清单,关于这几年出口焦炭配额下发的公司。
这种清单并不难找,邵总办事也干脆,问清楚陈太忠想干什么之后,他找来的清单不但有公司的配额明细,更是连各公司的性质、法人甚至资金结构组成都列了出来。
正如黄汉祥所说的那样,有些公司是国企,但是这些公司出口的焦炭,很多都是国家出面牵线的,看起来更像是政治任务。
有些国企也是自己联系的出口焦炭,但多是因为所处地方的煤质好,炼焦技术强,焦炭质量极佳,才能稳定出口——也就是说必须在某一方面具备别人没有的优势,才能出得去。
其他的,就是林林总总的民企了,更有外资入股的煤企焦企,不过,邵国立给他名单的时候就说了——“别信那些外资什么的,与其说是外资,不如说是回流的资金”。
事实上,随着在驻欧办时间的增加,陈太忠也逐渐搞明白了,除了那些有明确来路的外资,大部分的中外合资企业,说是外资其实真的很扯淡,倒不如说是个洗钱机器,同时还能享受外资企业的优惠,比如说三免两减半之类的。
打个比方说吧,科委那风投,可不就是陈某人自己的钱?再比如说名单里的几个企业,不吭不哈地就是十几个亿、几十个亿的规模,别说外资注入了多少,就是他们自身的自有资金,真要细细追究,怕是也要查出这样那样的漏子。
握着这份轻飘飘的清单,陈太忠心里却有一点沉重,这清单背后可能涉及的人和事,根本是不可想象的庞大,怪不得老黄说“你这是硬生生地插进一只脚去”。
不过,那又如何呢?下一刻,他就将这份心思抛到了一边,别说他陈某人真横起来不怕事,就是老黄都说了,别人做得咱们为啥做不得?
说到底,还是在给国家创外汇,这名单上的非公企业除了背景深厚,还拥有名分大义,更绑架了一些地方经济,再加上诸多的利益攸关方,谁能来查,谁又敢来查?
接下来的两天,陈太忠就是四处打探行情了,不过遗憾得很,法国和德国对焦炭的需求虽然不小,但是本国保障体系足够,倒是英国人每年要进口不少焦炭。
妙的是,尼克议员的老家伯明翰市,每年就需要大量的焦炭,尼克一听陈太忠有意为焦炭找出路,登时就拍板了,“这个好说,你过来谈吧,只要价格合适能保证了质量,他们肯定要给我这个面子。”
不过,当他听说陈太忠还要引资的时候,就有一点犹豫了,“这一点恐怕有点难,你也知道,海因先生的老板,似乎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关于曾经最大的中外合资企业,山西省平朔安太堡露天煤矿,中国人和西方人的看法大不一样,搁给中国人看,免费开发三十年,换取一堆到期也差不多变成破烂的设备设施,实在不能算是划算的买卖。
而西方国家不这么看,他们看到的是,哈默先生活着的时候,协议执行得很彻底,但是哈默一死,所有的情况都变了——中国人强行收回了采矿权。
至于说哈默一死,西方石油公司大乱,从而对中国政策发生了转变,最终不得不协商撤离、还把那些设备设施卖了高价的事实,就被有选择地忽视了。
这也是陈太忠接触了海因之后,四处打听得来的真相,当然,这未必是全部的真相,但是很显然,陈述的人尽量是想保证客观和事实的——黄汉祥在这种事情上很少说假话,要是中国人占了外国人的便宜,他绝对不会怕说出来。
“要是我担保呢?”所以,陈某人很不耐烦地哼一声,心说你这小子也是张嘴胡说八道,别人受宣传的影响,不知道安太堡的真实情况也就罢了,你跟海因走得这么近,难道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