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第2/3页)

“上马车。”

赵恒不动。

钟绍愿冷笑着问:“不会说人话就罢了,还听不懂人话吗?”

赵恒又慢吞吞爬上他的马车,窝在角落,闭着眼似乎不太想和他说话。

钟绍愿每次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心里就来气,什么东西,也敢在他面前摆脸色?他配吗?

钟绍愿掐住他的脖子,“你不是能忍吗?怎么这回把人家的腿给打断了?”

他再怎么生气,面前的人都不会给他回应。

钟绍愿松开手,瞥了瞥他身上的伤口,冷嘲热讽,“没用的东西。”

赵恒的长相比起他来也不差,皮肤像那种常年不见光的白,瞳仁漆黑,是个漂亮的小少年。

将人送到顾府,钟绍愿才知道赵恒为什么和平南侯的嫡子打了起来,原是在书院里被嘲讽了一通是个没娘爹不详的杂种,赵恒被他骂的狠了,冲上去咬了他的脖子,后来又跟疯了似的拿椅子将他的腿给砸断了。

钟绍愿听了后,脸上没什么表情。

等送完药的下人离开之后,冷眼望着赵恒怒骂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孽种这两个字只有孤才能骂,他也配?”

赵恒默默给自己擦药,似乎没在听他说话。

钟绍愿一脚将他手上的伤药给踢开,“不过他也没骂错,你就是个孽种。”

赵恒默不作声将在地上滚了两圈的药瓶重新捡起来,不生气也不理他。

钟绍愿抬起脸,墙壁上挂着娘亲的画像,定眸望了好几眼,他说:“你别想了,母亲就算回来了也不会认你。”

距离顾盼从《暴君》的世界里回来,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她几乎很少会想起在书里发生的事,每天下了班就回家,过着通俗的无聊的两点一线的生活。

除了偶尔会莫名其妙再去网站上点开《暴君》这本书,顾盼都快忘了钟砚这个人。

可一旦看见他的名字,顾盼就能清楚的记起他的模样。

一个漂亮的、高贵的少年。

心狠手辣的少年。

顾盼又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点开了《暴君》,电脑屏幕里停留在不知名的一章,她呆呆望着满屏的字,神思早就飘远了。

【亲,你是念念不忘了吗?】

猛然间听见系统的声音,顾盼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

【亲我一直都在呢。】

“?”

【你知道的嘛,我们系统都是从一而终的。】

“滚啊。”

系统惆怅道:【好吧。】

【我现在除了和你聊聊天之外,基本没有别的功能。】

【更不会坑你啦。】

顾盼并不是很想搭理他,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对他说:“你把嘴闭上,高贵的我不想和你聊天。”

她关了电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就睡着了。

时隔一年后,顾盼梦见了钟砚。

她梦见钟砚死了。

梦里面,飞檐红墙,深宫寂寥,钟砚安静躺在床榻之上,闭紧双眸,垂落的睫毛遮挡住眼底的疲倦,他身上似乎被沉重的药味所包围。

脸色比将死之人还要白几分,顾盼听见了有人在哭,漫长的一段时间过去之后,她似乎看见床上的男人眼皮子动了动,他慢慢抬起眼,乌眸似乎有些空洞,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他坐起来,乌黑的长发在铺散开来,床头的药碗散发热气,他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顾盼望见他命人将窗户打开,他失神望着窗外的天空,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顾盼像个局外人,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感受着从他身上流露出的悲伤难过。

钟砚的脸越来越白,唇角缓缓有血迹溢出,他却浑然不在意,用帕子随意擦了擦,可是血好像越来越多,嘴角的血液止都止不住。

顾盼望着他彻底闭上眼,很多人跪在他的床榻前,低声哭泣。

顾盼嚎啕大哭的醒过来,枕斤两侧被她的眼泪给打湿,后脑胀痛,心口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不受控制顺着眼尾流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心里头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不断蔓延,她闷在被子里,想到钟砚死去之后的画面,又哭了一场。

等眼泪停下之后,她忽然抬起脸,双眸红通通的,她问:“系统,你在吗?”

铜雀宫里出了一株并蒂花的事,刘墉本想瞒着帝王,偷偷命人摘下的,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消息便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刘墉望着面无表情的帝王,有些后怕,他伺候了皇帝这么多年,算是了解他的喜好。

这些年,皇帝孤身一人,最是不喜这些成双成对的玩意。

更是从来没给旁人赐过一桩婚事。

刘墉揣测圣意,弓着腰上前问:“不然奴才去将这花给摘了?倒不是多喜庆的寓意。”

钟砚搁下手里头的笔,“去看看吧,这宫里头还是头一回出并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