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桃木枝(第3/3页)

罗敷虽然是个医师,看惯了宽衣解带,家里教养却十分严格,这种要命不要脸的事情若是被她师父晓得,肯定是要夜里找上门语重心长地教育她的。她勉强把目光集中在那个天青釉的瓷杯上,不自然地理着额发,顺手就把烫得不行的脸给遮住了。

釉色透亮,长案整洁,车厢宽敞,矮榻软和,光天化日……罗敷都快哭了,她总有一天会被他真弄哭的。

王放的心思丁点不在纸上,支颐看她磨蹭着躺下来,面朝里,被子蒙过头,和初霭常做的一模一样。

他对付这一招经验丰富,可终究顾忌着没有掀被子,只抛了书俯下身把她逼到最里面,隔着几指宽的距离凝视着她的侧脸。

鼻尖传来药膏幽幽的冷香,他的心口却热了起来。手臂的肌肤细腻得似一匹绸缎,单薄的中衣带着水汽与他的贴在一处,她被他抱上车时乖得像只收了爪的猫,敞着领子依在他怀里,露出半点皓白柔软的起伏,静静地勾着他的眼。

刺骨的潭水没有让他产生不好的念头,大概是被她哭的心烦意乱,山洞里也扮了个正人君子帮她捡了条命回来,危险一过,他倒有心情了。可彼时寒风呼啸而来,他伸出手,什么也没做,只来得及替她挡住了风。

他忽然有些后悔。

他在她耳边哑声道:“你怎么知道来的不是河鼓卫?”他释然,只要她不在别人面前作这般形容,他总是得了好处的,“把你看明白的都跟我说说,我就告诉你兵符的事,我们坦诚相见,谁也别瞒着。”

罗敷在被子底下喊了一句,他听得心中犹如扎了根刺,皱着眉把她拉出来,等看到她睡着了一般的面容,才道:

“不想说也得说,我没那么多耐心。”

罗敷睁开眼,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肃然道:“陛下,我说完了,能辞官么?如果不能,我认为说与不说实在没有两样,反正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王放却并不恼,压住她的手腕,淡淡道:“你要的结果还是别想了,辞官这两个字,不要再让我听见。”

腕上传来的炙热体温几乎让她刚退烧的身体受不了,她试着动了动右手,□□了一声,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