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顺水推舟(第2/3页)

他凝视着她半晌,什么也没说,继续朝马车行去。

罗敷几乎小跑着跟上,搜肠刮肚地解释:“我没有不考虑你,这么做是因为我能照顾好自己,离药性发作还有一段时间,我和徐步阳可以在此之前找到法子稳住;再者方将军现在驻军在外,肖家若出了事,对他也不好,他要是出了状况,你又要头疼了。”

她还想再挤出点有用的理由,“于情于理都没错,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我,妙仪就完全是被牵连的,而且我当了这么久医师,不能没医德啊。”

他还是沉默不语,她闭了闭眼,“你就算生气也得听一听吧?……好吧,我的确是个没医德的大夫,一心只想着不能再亏欠容家……”

王放踏着脚蹬进了车里,罗敷站在车子外面,拉着车帘,心乱如麻,“十九郎,你别生气了。”

她的声音颤得厉害,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滑下,扣紧篮子的把手,“对不起……你别不理我。”

心脏宛若被刀刃划过,他丢下手中的药箱,把她抱进来,紧紧地拥在怀里,柔声道:

“我吓到你了?”

她埋在他的颈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唤着他的名字,湿漉漉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惊慌。

他拍着她的肩,“我没生气,你是我的夫人,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呢?”

而她抽抽噎噎地道:“对不起,我刚刚说谎了……”那形容活脱脱就是个扛不住压力吐出真相的小孩子。

王放只好揽着她,“骗人的功夫不到家,早看出来了。暖暖,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几成把握?”

她不敢直视他低垂的眼睛,闷闷地说:“要是找到能够代替的药引,大概七成吧……但是总觉得不会变得很糟糕。”

王放吻了吻她的睫毛,“怎么总是凭感觉判断,你这样叫我如何放心。”

“可能是因为有你在吧。”她顶着红肿的眼眶破涕为笑,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脖子,“真的不生气了啊。”

他无可奈何,“不追究方府,但一定要追究你。”

罗敷连连点头,乖得不行,“嗯,嗯。”推开他撩起袖子打开食盒。那香味极其诱人,她饿了许久,夹了一筷子就停不下来,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她专心致志地吃东西,王放忍无可忍:“利用完就把我扔了?”她从忙碌中瞟了他一眼,拿手背掩住蠕动的嘴,“不敢不敢,你不是晚上要追究么,我先积攒一点精力。”

他愣住了,委婉道:“你们做医师的当真好涵养。”

罗敷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悲愤欲绝:“我的涵养都被你吃了好么!”

他偏过头,喉间溢出沉沉的笑,最后撑着额角不能自已,罗敷气的要命:

“你还笑!还笑!”

*

地毯上拖着水迹,她的亵衣上也沾着水,被子湿了一片。他低下头来时,她心不在焉地盯着一塌糊涂的床褥,仿佛在嫌躺上去不舒服。腰下被塞了个软枕,罗敷乍然一惊,哀哀地望着他,每次他这般行事,她都别想睡足半宿。

王放勾起唇角,“怕了?”指尖仍是轻柔的。

她将脸贴在他的心口,细细地噬咬齿边光滑的肌肤,长睫随着他的动作剧烈一抖,遮住了迷离的眸色。他吻去她发上的水珠,那张秀气的面庞在咫尺之间显出三分娇贵的清艳,微蹙的眉稍牵扯着他的心尖。他腾出一只手拂上她半阖的眼帘,伏在她耳畔喘息:“你这样真叫人受不住……”

他突然抛下了温存,好像之前的安抚全部都是苦心经营的伪装,尖锐地抵着她碾磨,不容她逃离分毫。她一下子□□了出来,挣扎未果,含着泪求他轻些,他明明答应了,可是身体做着相反的举动,嘴上说的话愈温柔,身下就愈疯狂。

帐顶的忍冬花摇摇晃晃,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脊背,疼痛和酥麻中她竟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情绪,他和她一样,也在恐惧着渺远的未知。

王放察觉到她不再推拒,停了须臾,被月色染得剔透的眼瞳直直注视着她,嘴唇动了动。她在海浪上沉浮,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整个世界里只有他带给她的震颤,余音未绝。

他复又挺身进去,垂落的发尾被她拉住,待听到她如在云雾中的嗓音,便吮着她的唇瓣,喃喃道:“暖暖,再说一遍。”

她揽住他的颈项,柔软的指腹扫过他的喉结,“我们要个孩子吧,我不在意那些了,只想让你不要担心。”

他攥着她的手,一根根手指流连过去,她□□.草划破的伤还没有痊愈。

“暖暖,”他低声叹着,“我唯一在意的,只是你毫发无损地陪在我身边。”

高烛燃至一半,帐中再无声息。屋里的水汽挟着暧昧散出窗纱,榻上传来声半梦半醒的轻哼,光线倏然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