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4/4页)
“就算我是你亲哥,也别指望我给你相公看病!”张妙手冷酷的关上屋门,把麦穗关在门外。其实他已经不生气了,也愿意给陈长庚看病,问题是陈长庚不在。
麦穗撇嘴:这么熟了,你好意思不给长庚看?哼,扬扬下巴开心去厨房。
这天下午麦穗看到一对落魄夫妻来到张家,这也是麦穗见到的第一位病人。惯例女人不能进来,面色发黄的丈夫进来让张大夫诊治。
等人走了麦穗好奇:“不是要打罗敲鼓吗?”
“你觉得他们有那钱?”张妙手起身“走开别挡道。”
麦穗不服气:“你这是看碟下菜。”
张妙手鄙视比自己矮半头的麦穗:“我就是看碟下菜,你能把我怎样?”
不能咋样,人在屋檐下的麦穗憋气后退两步:“您是大爷,您说了算。”
“哼”算你识趣,张妙手昂着头负手而去。
那面色黄白的男人五天复诊一次,面色渐渐红润起来,麦穗惊奇:“这么神?”
“哼”被佩服的张妙手有意卖弄“凡是不育之人,必然精气不足反应于气色。”
“可我相公气色很好,”麦穗奇怪“长得十分俊俏,人称玉面小郎君。”
张妙手心里一突,忽然仔细查看麦穗面色。他是大夫专治男子不育不假,可他也擅长女子不孕,只是没人知道罢了。
一边斟酌麦穗面色,一边似乎随口问:“你相公持久如何,精、液可是细薄?”
麦穗脸色一红,不过这关系长庚子嗣容不得她害羞:“多久算持久,怎样算细薄?”
张妙手不说了,他忽然有个不敢相信的猜测:“你是不是月经不调?”
“是啊,这都能看出来?”麦穗惊讶。
张妙手似乎不耐烦:“我是大夫看出来有什么奇怪,你手出来我把把脉。”
三根手指搭在尺关寸,张妙手闭目凝神,很快心惊到凉手指几乎颤抖:经络完全不通,淤闭已久势无可回。收回手指藏到袖下握紧,脸上淡淡似乎无聊:“你什么时候知道你相公不育的。”
麦穗收回手神色黯淡:“有次他吃坏肚子,一贴堂苏大夫来看他看出来的。”
一贴堂苏大夫?张妙手按耐心绪:“苏兴文?”
“是啊”麦穗完全没有察觉,嘟囔“还顺带给我把了一次脉,说月经不调,开许多汤药吃了也没用。”
苏兴文治不好你的,张妙手目光沉沉望着麦穗:“从那以后你就知道你相公不育?”
“嗯”麦穗恳切的看着张妙手“先生请你看看我相公,是我没带好他才让他坏了身子。”
过往浮在眼前,野地、山庙、雪地、吃着草根猪食,麦穗眼眶泛红:“我是姐姐,我答应娘好好照顾他,可我没把他照顾好。”
她真的努力了,睡觉时把崽崽团在怀里,吃饭时和崽崽一人一半,她从来没吃过五成饱。
张妙手看着麦穗,万般滋味在心头:“我治不好你相公,你走吧。”
“你连看都没看怎么知道治不好?”麦穗急的身子向前俯到桌上。
苏兴文诊出你相公不育却给你开药,你是有多实心眼?张妙手站起来:“你走吧别来了,我治不好你相公。”说完抬脚出屋。
麦穗擦掉泌出来的泪珠,对着张妙手背影:“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能等到你愿意。”
麦穗依旧天天来做饭洗衣,依旧笑眯眯没有任何抱怨:“先生中午吃什么?咱们那边的饭我都拿手,饺子怎么样,有春上新蒜。”
张妙手沉默
麦穗笑容灿烂:“或者你想吃干面、煎饼、菜疙瘩?”
一个为了妻子抛下男人尊严说自己不育,一个为了相公抛下女子矜持为别人洗衣做饭。竟然还有如此深情的夫妻,张妙手心软了,或者说为这对夫妻感动:“你回去吧,别再来了我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