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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和约是一七七四年七月十日签订的。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普罗佐罗夫斯基(一七三二-一八○九),俄国大将,参加过一七六九-一七七四年的第一次俄土战争。
②即圣父、圣子、圣灵。
③指十八世纪末法国资产阶级革命。
④阿丰山是希腊阿丰半岛南部的一座高山,高二○三三米,山上有许多庙宇和修道院。
“不过,”拉夫烈茨基打断了他,“人们管她叫老泼妇,这是真的吗?”
“可是,要知道是什么人这样叫啊!”安东不满意地反驳说。
“老爷,”有一次老人下定决心问,“怎么,我们的女主人,她住在哪儿?”
“我跟妻子断绝关系了,”拉夫烈茨基勉强说,“请你不要问起她。”
“是,”老人忧伤地回答。
三个星期以后,拉夫烈茨基骑着马到O市去,去卡利京家,在他们家度过了一个晚上。列姆在他们家里;拉夫烈茨基很喜欢他。虽然由于父亲的关系,他不会弹奏任何乐器,然而他酷爱音乐,酷爱严肃音乐,古典音乐。那天晚上潘申不在卡利京家。省长派他到城外某处公干去了。莉莎一个人弹琴,弹得非常清晰;列姆变得活跃起来,兴奋起来,用一块纸卷成小筒,拿来当指挥棒指挥。玛丽娅-德米特里耶芙娜起初望着他笑,后来就去睡了;用她的话来说,贝多芬让她的神经过于激动。午夜,拉夫烈茨基送列姆回他的住所去,在他那里一直坐到凌晨三点。列姆说了许多话;他那佝偻着的背直起来了,眼睛睁得很大,炯炯发光;连前额上边的头发也好像稍稍抬了起来。已经有那么久谁也不关心他了,看来,拉夫烈茨基对他很感兴趣,关切而又留心地询问他的生活情况。这使老人深受感动;结果他把自己的音乐作品拿给客人看,演奏、甚至用他那并不动人的声音唱了他自己作品中的某些片断,顺带还演唱了他为席勒的抒情叙事诗《弗里多林》谱写的全部歌曲。拉夫烈茨基称赞他的作品,硬要让他重唱了某几个片断,临走时邀请他到自己家里去住几天。列姆把他送到了街上,立刻就答应了,还紧紧握了握他的手;可是在空中刚刚露出霞光,只剩下他独自一人站在清新而潮湿的空气中的时候,他回首四顾,眯缝起眼睛,全身蜷缩起来,却像一个感到自己有什么过错的人,慢慢走回自己的小屋去了。“Ichbinwohlnichtklug①(我精神失常了),他喃喃地说,说着,躺到自己那张硬邦邦的矮床上。几天以后,拉夫烈茨基坐着四轮马车顺便来接他的时候,他试图推说有病,可是费奥多尔-伊万内奇自己走进他屋里来,劝说他。说实在的,拉夫烈茨基是为了列姆才吩咐把一架钢琴从城里运到乡下的家里,这一点对列姆所起的作用最大。他们两人一齐到卡利京家去,在他们家度过了一个晚上,不过已经不像上一次那么愉快了。潘申在那里,讲了许多他出差的情况,非常滑稽可笑地模仿和表演他所见到的那些地主的动作;拉夫烈茨基在笑,列姆却没有从他待着的那个角落里走出来过,他一言不发,像只蜘蛛样不时微微动弹一下,目光忧郁,呆板,只是当拉夫烈茨基起身告辞的时候,他才活跃起来。就连坐在马车上的时候,老人也仍然有些不好意思,缩在角落里;但是温暖的空气、轻柔的微风,淡淡的阴影,野草和白桦嫩芽的清香,没有月亮的星空洒下静静的光辉,还有那协调的马蹄声和马打响鼻的声音——道路、春天和夜晚的这一切魅力都深入到这个可怜的德国人的心灵里,于是他首先跟拉夫烈茨基说起话来——
①德语,意思就是:“我精神失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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