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刺客·信使》(第3/3页)

盲刺客计划趁着混乱逃走,过后再回来索取另一半丰厚的酬金。事实上,阴谋者打算将他立即干掉;万一阴谋失败,他被抓后会被迫交待,这是万万不行的。他的尸体将被严密地隐藏起来,因为大家都清楚盲刺客是受雇于人的,早晚人们会问是谁雇用了他。策划国王的死是一回事,而败露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个尚不知姓名的女孩躺在铺着红色锦缎的床榻上,等待假冒的冥王到来,同时与自己的生命作无声的告别。盲刺客身穿庙内仆人的灰色长袍,爬下走廊,摸到了门边。看守是一个女人,因为院内是不许有男人的。盲刺客隔着他的灰色面纱对看守说,他带来了女大祭司的旨意,只能告诉她一个人。于是,女看守弯下了身子。这时,盲刺客的刀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插进了她的身体,让她毫无痛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那双快捷的手伸向丁零作响的一串钥匙。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屋内,女孩听到了声响。她坐起身来。

他突然住口了。他在倾听外面街上的声响。

她用胳膊肘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是什么声音?她说道。只是车门声。

帮我一个忙,他说。乖乖地穿上你的内衣,往窗外瞧瞧。

如果有人看见我怎么办?她说道。现在可是大白天呀。

没关系。他们不会认识你。他们只会看到一个穿内衣的姑娘;在这里是常有的现象。他们只会把你当成一个……

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轻描淡写地说。你也这么想吗?

一个沦落的少女。两者是不同的。

你说话多好听。

有时候,我是自作自受。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变得更沦落的,她说道。她已站到了窗边,抬起百叶窗。她的内衣是冷绿色的,就像是海岸上的冰,破碎的冰。他无法长久地抓牢她。她会化掉,她会飘走,她会从他的手中滑掉。

外面有什么情况吗?他问道。

没什么不正常的情况。

回到床上来。

然而,她却瞧着水槽上方的镜子。她看到了自己的形象——她光光的脸蛋、乱蓬蓬的头发。她看了一下手上的金表。天哪,太糟糕了,她说道。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