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 记

第三天,也就是1920年7月16日,早上8点,亨利·奥尔奈·普拉代勒便知道了他的岳父使出了最后一招:将军。如果他可以的话,他会杀死他。

警方到家里来质询了亨利。责任的重量压到了他的身上,很快地,法庭就安排临时的扣押。而他出来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参加对他发起的诉讼,案件于1923年3月开庭。他被叛了五年的有期徒刑,只监禁了三年,最后,他自由地离开了法院,但失去了一切。

在此期间,玛德莱娜和他离了婚,这都靠了她父亲的关系才加快了离婚的进程。

萨勒维耶的家产被没收,亨利所有的个人财产也被查封。判决书下达后,应偿还的钱、罚金、诉讼费用一被政府缴收,他就只剩下一些没有价值的东西,但是,不管怎样还是留下了一点儿。然而,政府对所有复权的诉状置若罔闻。亨利不再反抗,于1926年加入了一场诉讼,在诉讼过程中,他挥霍了一些还能支配的钱财,然而却从来没有获得胜诉。

他被迫过着十分清贫的生活,孤独终老,于1961年过世,享年71岁。

萨勒维耶的家产由公共救济事业局下的一个协会监管,后来转变成了孤儿院,一直持续到1973年,这场十分可耻的丑闻掀起了社会的轰动,每每谈论起来都十分痛苦。最后,这里关了门。接着,这里便出现了许多的建筑工程,有开发商来开发经营此地。后来,这里被卖给了一家专门从事会议和协商会谈的公司。1987年10月,就在那儿,热烈地举行了一场名为“14-18战争买卖”的历史研讨会。

1920年10月1日,玛德莱娜诞下了一个男孩。在那个时代,人们通常用战争中死亡亲人的名字来给新生婴儿取名,然而不同的是,她拒绝给儿子取名为爱德华。她解释道:“他已经有了一个问题父亲,我们就不要再给他添加更多的麻烦了。”

佩里顾先生什么也没说,从那以后,他明白了不少事情。

玛德莱娜的儿子从来没有和他父亲有亲密的关系,作为儿子,他没有支付诉讼费用,只是同意为他租了一间简朴的寄宿房间,答应一年去见他一次。1961年,就是在这个每年一次见面的机会下,他发现了父亲的遗体。他已经死了两周了。

佩里顾先生对造成爱德华死亡的责任很快就被解除了。所有的目击者都证实是那个年轻人自己冲到了车轮下面,这件令人震惊的偶然事件仍然让人琢磨不清,很难相信这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佩里顾先生长时间都沉浸在这个悲剧中。曾经好几个月他都想要紧紧将儿子拥在怀里,而现在得知在自己怀念儿子的同时,儿子却活着,生平第一次,他陷入了完完全全的绝望中。

那些偶然事件纠缠到一起,同样让他感到无能为力,爱德华死在自己的车轮下,而自己开车的次数每年差不多也就只有四次。他不得不承认事实:尽管这不可思议,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偶然性,这就是一场悲剧。结局,不管像这样还是有其他方式,大概都会发生,因为在很长时间以来,这就是命中注定的。

佩里顾先生取回了儿子的遗体,埋葬到了家族的陵墓里。石碑上刻着:“爱德华·佩里顾,1895—1920。”

他还退还了所有诈骗来的钱财。奇怪的是,诈骗共计一百二十万法郎,而证明文件上却有一百四十三万法郎,处处都是偷奸耍滑的人。佩里顾先生闭上眼,付了钱。

他逐渐地从职位上退了下来,离开了自己的生意,卖掉了很多东西,并以他女儿和外孙的名义做了不少投资。

在余生当中,他又见到过爱德华,汽车将他撞飞到空中的场景又出现在他面前。很长时间里,他都在思考着应该如何去形容这件事情。喜悦流露出来,是的,还有解脱,但是,其中仍然还有其他的东西。

于是,有一天,他最终想到了:感激。

这是一种纯粹的幻想,的确如此,但是当你大脑里产生了同样的想法,你要摆脱掉它,那就……

他在1927年2月想到的这个词,是在吃饭的时候。接着,他离开餐桌,同往常一样,亲吻了玛德莱娜的额头,上楼回到房间里,躺下,然后死亡。

阿尔伯特和波利娜到了的黎波里,在这个未来充满希望的大黎巴嫩的中心城市贝鲁特定居下来。阿尔伯特·马亚尔收到了一张国际汇票。

路易·埃夫拉尔十分轻松地用三万法郎获得了身份证明,波利娜却认为这太贵了。

她讨价还价到了二万四千法郎。

临死之前,贝尔蒙夫人给女儿留下了位于佩尔斯大道的房子,因为缺乏整修,房子贬值很多。另外,路易丝还从公证人那儿收到了一笔数量惊人的钱,和一个小本子,那里有母亲以女儿的名义进行的交易和投资,每一分钱都谨慎地记录了下来。路易丝发现了这笔启动资金是由阿尔伯特和爱德华分别留给自己的钱组成(其中一人留了四万法郎,另外一人则留了六万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