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的救赎(第18/43页)
“你不是担心他会出事吗?”
“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
“女士,我又不是哑巴。”
“你这个魔鬼、谋杀犯,还有暴力犯。你真可怕。”
“不要像个泼妇,女士。这样可不好。”
五
苏珊没时间去想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书里,也没意识到书中的“苏珊”是爱德华取的名,当然,他也没有必要那样做。此刻,苏珊满脑子想的都是鲍比营地,脑子里浮现出夏日的地点,岸边树林中的小木屋、童年时代的佩诺布斯科特海湾,也就是现在的密歇根。这不仅仅是感叹童年不再、物是人非的悲伤回忆,也不只是那种普通的窗户被钉死的烦恼,这种忧伤关乎季节的更替,与在吊床上度过的阳光明媚和大雾笼罩的日子有关。安静的8月,小鸟南飞,菊花遍野,无一不在和夏天说再见。
回到现实。大雪填满了街道上的车辙。人们尖叫着以八字形或弧形滑过冰面。亨利拖着弯曲的脚踝落在了后面,痴痴地望着穿着短裙的伊莱恩,如同阿斯托拉脱的仙女,以每小时100英里的速度乘风而行,很快混入一大群男孩子中。新一轮的比赛又开始了。
夜行动物 23
托尼端着枪坐在鲍比的营地里,监视着雷伊·马库斯的一举一动。苏珊穿着红色短裙,坐在藤椅上。英格里德在厨房里愁眉不展。雷伊盯着苏珊的大腿看,一脸坏笑。大家都在等待鲍比·安德斯,很好奇他怎么还没有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托尼心中想着,如果雷伊想逃跑,我就用手里的枪杀了他。这一信念让他坚守自己的职责。
苏珊向托尼和雷伊解说:“我是鲍比的表妹。每次莱斯利把我赶出来,我就来这里。”
“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雷伊挖苦道。
意识到雷伊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大腿,苏珊大胆地看着他,问道:“先生,你杀了谁?”
“我没有杀人。”
她又转过头问托尼,“他杀了谁?”
“我的妻子和女儿。”
她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以前。”
她又看着坐在小床上的雷伊,雷伊突然换了一副面孔,有点儿像外星人或是其他什么物种,他吹着口哨,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尽管每一句话他都听得十分清楚。苏珊又问:“你确定吗?”
“当然,我很肯定。我亲眼看见他干的。”托尼说。
雷伊显得有些吃惊,身子往前倾了倾,大声狡辩:“你这个骗子,你心里明白。”
于是,托尼又开始讲述他的故事,留意真正听众——坐在小床上的雷伊,此刻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他觉得,似乎故事重复了太多遍,听上去都不像是真的了。
苏珊小声地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你现在还好吧?”
他几乎就要点头说“是”了,然而他看到膝上的枪,想到身处这昏暗古怪的小屋,还有雷伊,马上改口说:“没有。”
“还没好吗?”
托尼想说,我想杀了屋子里所有的人。不,这个想法太愚蠢了。于是突然改变主意,违心地回答:“我已经好了。”
听到这话,苏珊很欣慰,继续问:“你是干什么的?”
“数学教授。”
她对数学实在是一无所知。托尼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打心底里有点儿瞧不起苏珊,觉得她很有可能是个妓女,想知道她会怎样介绍自己的工作。
“歌手。”
“是吗?你在哪儿唱歌?”
“现在没有公开演出。我在绿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