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在通史中的地位(第4/6页)
十四世纪初,意大利人感觉到了从普罗旺斯吹来的一股气息,这是文艺复兴的第一个暗示。黎明的曙光已经照耀到与但丁、佩脱拉克〔17〕和乔托〔18〕同时代的佛罗伦萨和巴黎,一种新艺术传遍了欧洲。到十五世纪初,这种艺术丰满的声乐和逐渐展露头脚的器乐都有了很大收获。源于世俗音乐的自由精神开始被教会艺术吸收并同化。到十五世纪末,音乐的光芒可以与这个欢快的年代其他艺术相媲美。文艺复兴时期的音乐文献或许具有史无前例的丰富性。在绘画上十分显著的弗兰芒人的优越性在音乐中甚至更加明显。弗兰芒裔对位学大师遍布欧洲各地,是其他所有民族的音乐领袖。法兰西人和弗兰芒人统治了德国和意大利的罗马。他们的作品具有宏伟的音乐结构,主题和旋律非常分散,有一种丰沛的美,尽管乍听之下它们似乎更注重形式而不是表情。十五世纪下半叶之后,在其他艺术领域中能感觉到的个性主义开始在音乐界觉醒;个人情感获得释放;音乐开始回归自然。有关若斯坎(Josquin),(比利时作曲家)葛拉瑞安(Glareon)写到:“没有人比他更出色地在音乐中表达心灵的激情。”文森佐·伽利略〔19〕称帕勒斯特里纳〔20〕为“那位大自然伟大的模仿者”。
在我们现代人眼中,再现自然和表达情感是十六世纪音乐复兴的特征;这似乎是那时的音乐艺术区别于其他艺术的特点。但是它并未给我们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因为从那时起,音乐寻求精神真谛的努力一直没有停止过,而且取得了持续的进步。而真正激发我们对那个时代的艺术产生幻想的是它的形式美,这种美永远无法超越,甚至永远无法达到同样的水准,亨德尔和莫扎特的某些作品除外。这是一个唯美的时代,因为美无处不在,与社会生活的各种形态水乳交融,并且同所有的艺术统一。没有哪个时代像查理九世的时代那样音乐和诗歌结合得这样亲密。陶拉〔21〕,约丹尔和裴鲁〔22〕都赞美音乐。龙沙〔23〕称音乐是“诗歌的姊妹”;而且,他认为没有音乐,诗歌就会缺少优雅;而没有诗歌的韵律,音乐同样会枯燥乏味,没有生气。欠伊甫〔24〕创立了一所诗歌音乐学院,尝试在法国创造一种适合歌唱的语言,并把那些按照古希腊和拉丁方式写作的格律诗作为范例——今天的诗人和音乐家几乎想象不出这些格律诗丰富而大胆的表现内容。法国从未这样真正地热爱过音乐,因为那时的音乐不为某个阶级所占有,而是整个民族的财产——贵族阶级、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中产阶级、平民大众,乃至天主教会和新教会都分享它。在亨利八世和伊丽莎白女王统治时期的英国,在路德时期的德国,加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