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1975~1977年 6(第2/2页)
有其他的国家在做同一个科研项目。两年前马丁就提到过:德国、法国、新西兰也有科学家在做研究。西莉亚问过,知道那些国家的研究还在进行中,而且他们的情况显然跟哈洛研究中心一样,没什么成果。
但是,如果哈洛中心继续做下去或许本来可以会有这种激动人心的发现,而我们关了哈洛研究中心,最后的结果是其他科学家忽然取得了突破,那该怎么办呢?如果情况是那样,菲尔丁–罗斯会怎么想?如果是因为西莉亚的建议,哈洛研究中心关门了,她自己又会怎么想?——公司的人会如何看待她?
因此,出于这一系列的考虑,她盘算了一会,觉得还是什么都不做比较好。在这里,所谓的“什么都不做”,就是建议公司让这个研究中心继续办下去,指望它搞出点儿名堂。
然而,西莉亚还在左思右想,这样的决定——不如说是不决定——不就是那种“最保险”的办法吗?对!这正是那种“暂不采取行动”、“等着瞧”的哲学。她曾听到山姆·霍桑和文森特·洛德都以此挖苦华盛顿的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说这种哲学就是监督管理局时兴的工作方式。各种想法在脑子里兜了一圈,又回到临出发前山姆对她的指示上来了:你要是觉得必须狠心冷酷……就不妨狠心冷酷。
西莉亚叹了口气。真期望自己没碰上这种叫人为难的抉择,可这有什么用呢?事实是,她必须做出抉择。同样重要的是,狠心做出决策是最高层领导的职责。对这种职责她曾向往过,现在不是有了吗?
但是,协和式客机已在纽约机场着陆,究竟该主张什么,她仍然很迟疑。
西莉亚向山姆·霍桑的汇报后来推迟了一天,因为山姆的工作日程已排得满满当当,到汇报前,她对哈洛的问题已有了坚定而明确的主见。
她在总经理办公室面对山姆坐下后,山姆并未浪费时间和她寒暄,开口就说:“你给我的建议准备好了吗?”
问题开门见山,西莉亚凭直觉感到,山姆显然无心听取细节或背景简介之类的汇报。
“准备好了。”她回答得很干脆,“我权衡了一切利弊之后,认为如关闭哈洛的研究中心将是一种鼠目寸光的严重错误。此外,对于马丁的脑力老化研究项目,我们应该让他继续进行,务必再给他一年,也可能更长一点儿。”
山姆点点头,干巴巴地说了声:“好。”
山姆对建议既没有强烈的反应,又没有提出任何问题,这清楚地表明西莉亚的建议已被全部接纳。她还觉得山姆听后如释重负,好像她的答案正是他所希望的一样。
“我写了报告。”她把4页备忘录放到办公桌上。山姆把它扔进文件格里。“这东西我另找时间看,只要有助于应付董事会的提问就行。”
“董事会要为难你吗?”
“很可能。”山姆勉强一笑,显得很疲乏。西莉亚觉察到,外界的压力使他近来精神极度紧张。他又说:“不过别担心,我能把这事定下来。你通知过马丁我们要继续办下去吗?”她摇摇头。“他以为我们要关闭它。”
“这样看来,”山姆说,“我今天要办的高兴事之一就是写信告诉他,研究中心要办下去。谢谢你,西莉亚。”
他的头略微一点,表明接见到此为止。
一星期后,西莉亚的办公室里出现了一大束玫瑰花。她打听花的来历时,秘书对她说,“乔丹太太,花束上没有名片,我问过花店,他们说他们接到的电报上说是送给你的。要不要我再问问送花人是谁?”
“不必麻烦了。”西莉亚说,“我想,我知道是谁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