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第2/2页)

我吃完晚饭,找了一个借口回卧室打电话。工作电话,我这么说是不想被打扰。

但是,根本不是工作电话。

虽然一次次走进死胡同,但我一直没有放弃调查杨柳·格里尔。我的搜索范围已经不仅仅局限在Google里。我抓紧一切空闲时间在电脑上查找那个女孩。

我登录到“美国失踪和被剥削儿童中心”和安珀警报 14。我甚至注册了电子邮箱接收安珀警报的信息,我现在随时收到通知说有一些关系疏远的夫妻正准备偷走他/她的孩子。但是,迄今为止,还是一无所获。

在Twitter上发现@LostWithoutU 和W·格里尔有关之后,我第一次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去阅读。我读着女孩阴冷的文字,感受着她自残的恐惧,看到了她传到网上的胳膊皮开肉绽的照片。她声称这些照片是锋利的剃须刀片割的。下面有其他街头恶棍各种不同的回复和他们自残的照片。经常有人充满挑衅地回复@LostWithoutU的自杀宣言:做吧,我打赌你绝对不敢。

她还有更多的刺青照片:肩膀和腿上杂七杂八的神秘符号,横贯手掌的蝴蝶翅膀黑黄相间。她放了一张被难看的红头发遮住的大脸照,戴着一副十字架耳环,酷似我们杨柳戴的耳环。还放了一对天使的翅膀。

是巧合吗?我仔细地盯着那对耳环看了很长时间:也许不是。

难道我们的杨柳·格里尔和她是同一个女孩,只是没有放自己的照片?也许。我浏览其他的头像:一只狗,一只猫,玛丽莲·梦露,并没有规定说头像必须是本人的照片。一时兴起,我建了一个Twitter的账号@MoneyMan3。我上传了一张在网上找到的照片,某位长着蓝色眼睛、浓密金发以及赤裸着上身炫耀六块腹肌的男模。

男人也可以做梦。

我给@LostWithoutU发了推文。

“疼吗?”我问,我指的是深陷在皮肤里的那些平行的红色线条。

然后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有一个做私家侦探的大学朋友,马丁·米勒,主要追查夫妻间的欺骗行为。他总能讲出最好听的故事,那些关于上流社会的女人在低级酒店出没的段子。他的网站负责寻找失去的爱人、大学情侣以及离家出走的幼童。也许他能帮忙。

我在电话里向马丁描述了我们的小状况。他发誓一定会万分谨慎。

我要办的最后一件事是告诉海蒂我雇了一个私人侦探。因为也许这些信息会落入坏人之手。如果他上报当局……不会的,我想。我又上网查了一遍,上面写着“绝对保密”,而且,我认识这家伙。

那么,又该怎么解释我听到的上流社会的女人和低级酒店的故事呢?不会的,我想。我使劲摒弃这种猜疑。我听见过他在洛根广场的浅水酒吧里拿这事说笑,大概是五年前,或许更早。那时我们都醉了。

对的,我认识这家伙。

那天晚上我躺在地上的洋红色睡袋里的时候,我想起那个女孩,想起她看见火时的表情。可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为什么那么怕闪电和火呢?

佐伊从八岁开始就不再害怕那些东西了。

我差一点儿就开始同情她了,差一点儿。

但还是那句话,为别人操心真不是我的事。那是海蒂的事。


14美国的一个大众紧急报警系统,专门为被绑架或被拐少年儿童设立的。当绑架儿童案发生后,该系统通过电视、广播、手机、电子邮件和路边电子告示牌等现代讯息传播方法,告知整个社区绑架案的详细信息,发动民众协助提供破案线索,使民众成为破案的眼睛和耳朵,目的是早日找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