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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亲爱的。扎克在家吗?”

“对不起,他不在。也许我能帮你。”

“噢,但愿如此。我是克里斯汀,亲爱的。我以前是扎克的私人秘书。”

埃莉听过关于她的一切。扎克给她起的外号是克林普纶克里斯汀。她的裙子无一例外都跟她的紧身裤和衬裙的尼龙起摩擦,她每一次动的时候都会起静电。扎克严肃地解释说跟她握手就像是正面健康危害。可怜的“爱慕”怕得都不敢走进办公室。

“进来吧。我是埃莉。很高兴见到你。”埃莉说。至少,只要她不是来这里要回她的工作,埃莉都很高兴。

“哈,它在这里。你们还留着它。谢天谢地!”

克里斯汀指向窗台上最大的那盆植物。这株植物很有性情,花朵是鲜艳的橙粉色,心形的叶子大得好像随时都要倾倒下来死去。

“这一盆?”埃莉朝它走去。“这是你的?”

“不是植物,是装它的盆子。我那个专横的姐姐送给我过圣诞节的。”克里斯汀解释说,“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人。不管怎么样,她明天要来伦敦待上几天。今天早上挂电话之前,她说:‘我希望你还留着那盆我送给你的可爱盆栽。它最好不要被藏在食橱后面。’唉,我告诉你吧,我可怜的心脏差点就要跳出来了。”她沮丧地挥动她香肠般的手指。“有那么几秒钟,我一下子记不起来我曾经是如何处置这个东西了。然后我就记起来了。我把它留在了这里。现在你瞧,我知道这有点冒失,但是你觉得扎克会不会介意我把它带回去?”

埃莉成功地安慰了克里斯汀说扎克一点儿都不会介意。克里斯汀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就闲聊地问起埃莉为他工作的情况。然后她开始问扎克的情况,他是不是还跟路易莎在一起。埃莉接下来才发现克里斯汀已经不知不觉地给她们俩都泡了一杯茶,坐下来准备长聊了。

噢,好吧。她也不急着走人,她还能抽出十分钟时间。

克里斯汀很高兴听到扎克跟路易莎之间的关系现在已经结束了。她在椅子上倾身向前,吐露道:“我总觉得她看不起我。有一天我带了一些自制酥饼,请她吃一块。我的天哪,你还会以为我在请她吃生蝾螈呢。”

埃莉开始喜欢她。“她对我也有点不友善,控告我追扎克。”

克里斯汀黯淡的眼神一亮。“那你有在追吗?”

“没有!”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要小心,他魅力十足,不是吗?要是我再年轻个二十五岁,我也会想方设法把他追到手!”

噢,大姐,让你电光四射的恐怕不仅仅是克林普纶吧。

“那你一切都好吗?”埃莉为克里斯汀表现出来的兴奋所震惊,换了一个话题。“扎克告诉我你的丈夫身体不是很好。你不用再做全职工作了,一定会比较轻松些吧。”

“唉,事实上,我在工作。”当克里斯汀在她的椅子上转换了个方向,把茶托放在大腿上时,一阵静电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来。“这真的很意外。你是知道的,日托所真的没法照看艾瑞克了。现在,我非常爱我那可怜的丈夫,但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待在家里就太过了。我不介意告诉你,这活儿既孤独又沉闷。不管怎么样,我的医生建议我考虑一些老人临托中心,我做了一些调查。我们最终去看了一家离我们不远的护理院,然后当我们在那儿时,碰巧看到公告栏上面贴着一张公告,上面写着他们正在找兼职工作人员。哈,我跟负责那儿的女士谈了谈,然后我们取得了一致意见。我现在每天在那里工作三天,艾瑞克跟我一起去。他一周会在那里过夜一两次,这样我就能回家,出去一个晚上,或者自己一个人好好休息,又或者晚上睡个好觉。这样真的很管用,所有的事情都考虑进去了。”克里斯汀坚强地笑了笑。“能认识跟我处境相似的人真的很好。艾瑞克也很喜欢。他是渐渐地在丧失记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喜欢别人的陪伴。这真是个好地方啊,斯坦肖慰家庭疗养护理中心。那儿的工作人员很棒,每个人都很善解人意。没有人介意艾瑞克先要下棋,但是却中途走人。”

斯坦肖慰家庭疗养护理中心,斯坦肖慰家庭疗养护理中心,为什么这听起来这么耳熟?只用了几秒钟她就想起来了。她要讲吗?还是保持沉默?

“我想我的一个朋友认识一个住在那里的人。”有那么一瞬间,埃莉记不起那个姓氏。她不得不在脑中想出挂在公寓起居室壁炉上面的那幅油画。想到它,她将注意力集中在右下角的签名:玛莎•丹尼斯。就是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