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第2/5页)

“他是杀人狂。”

“好吧,那么我现在做什么呢?”

“在我们审查你的档案期间,你就进去与他一起住……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约翰·路易斯·杜洛兹?”

“对……Louis(路易斯),可以表示Lousy [1] 、Lou [2] 、Lug [3] 和约翰·L。”

“快进去!”

“我这就进去,老爷。”我走了进去。那个疯人只是盯着我看,他们给我指定了一个铺位,旁边是来自西弗吉尼亚的法蒂:法廷顿,可是谁能记住他的名字呢,他是个狂躁抑郁症患者,床的另一边是安德鲁·杰克逊·霍姆斯,这个名字任何人一听就能记住。

大约凌晨两点,安德鲁·杰克逊·霍姆斯睡着了,其他疯人(不是所有的疯人)也在打鼾。第二天,我上厕所,看守监视着我。我穿着一件浴衣,他们说:“好了,就坐在那里。”于是,我就坐在那里。旁边那个马桶上坐着安德鲁·杰克逊·霍姆斯,他抽着一支很大的雪茄烟,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屁股上毛茸茸的。他说:“我叫安德鲁·杰克逊·霍姆斯,来自路易斯安那州的拉斯顿,你是干什么的,伙计?”

“我叫约翰·路易斯·杜洛兹,来自马萨诸塞州的洛厄尔。”

“我是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橄榄球校队的边线队员。”

“我是哥伦比亚橄榄球校队的守卫队员。”

“我身高六英尺五英寸,体重一百九十九磅,我是个很好的拳击手。”他给我看了他的拳头。大得像一块九磅牛排。

我说:“千万别用它来揍我,你绰号叫什么?”

“他问我绰号叫什么,我是路易斯安那的‘大个子苗条’。”

“好吧,苗条,现在准备干什么?”

“大便完毕就回床睡觉,铺位紧挨着你,我会教你打牌如何作假。”

于是,我们就回到监护室,他教我如何用手指甲在纸牌背面做记号,并向我展示这种记号是如何在玩二十一点的时候起作用的。随后,他说:“伙计,大约一年前,我在马里兰州巴尔的摩的一个干草堆上懒洋洋躺着,喝着一瓶某个老家伙送我的杜松子酒,我脑子空空啥也不想……我一直是个商务海员,随后,有一天,当我们轮船驶出缅因州的波特兰时,来了一艘海岸警卫队的小型武装快艇,快艇上是联邦调查局的人,他们把我拖走,说我逃避兵役。我甚至没有寄信的地址。我是来自路易斯安那的‘大个子苗条’,从这里到唐人街,我不知道他们耍了什么花招。”

我说:“嗨,大个子苗条,我们一定有许多相同的地方。”

“这不是哈佛的谎言,伙计,也不是牛津的谎言。现在我来教你打扑克如何欺诈。”

“我不玩牌,别操那份心。”

“在这个怪诞的疯人院里,我不知我们还能干些其他什么来消磨时间……”

“嗯,就跟我说说你的真实生活吧。”

“好吧。有一次,我在怀俄明州夏延的调车场里摆平了一个警察,就像这样,”我面前的这个大拳头就像杰克·登姆普西 [4] 的拳头。

“苗条,别用拳头揍我,好吗?”

“喏,很快就要熄灯了,我还有一些嚼烟,来,我们能吐在这个纸盒里……来,这是你的那份。”于是,我们就开始咀嚼,吐出来。其他精神病患者都已熟睡。

大个子苗条接着说:“伙计,有一次,我在佐治亚州的亚特兰大,看见一个演滑稽歌舞杂剧的姑娘表演一个节目,演出结束后,我去一家街头酒吧喝点啤酒和威士忌,那个女演员走了进来,要了一杯饮料,我就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说:‘好姑娘!’”

“她发火了吗?”

“她能不发火?不过,我躲过了这一劫,没事。”

“还有什么故事?”

“我还是小孩的时候,我母亲在路易斯安那州拉斯顿家中的窗口放了一个馅饼,一个流浪汉路过,问她他是否可以吃一块。她说吃吧。我对母亲说:‘妈,将来我能当个流浪汉吗?’她说:‘霍姆斯家的人不做这种事情。’不过,我不听她的话,做了一个流浪汉,我就是喜欢过流浪生活,喜欢可以到处讨免费馅饼之类的事情。”

“馅饼的启示。”

“什么?”

“苗条,你有没有伤害过人?”

“没有,伙计,除了夏延调车场里的那个警察。”

“你之前是干什么工作的?”

“东得克萨斯油田,伙计,在那里当驯马师,还当过牛仔、石油工人、流浪汉、纽约港的拖船工人和海员。”

“舱面水手?”

“还能干其他什么活吗?伙计,你以为我会在引擎房里混,头上扎块染印花大头巾?”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苗条?”

“闭住你的嘴,明天晚餐时,我们藏几把涂黄油的刀,把它们放在我们的柜子里,随后,我们就能打开锁……你听见那些货物列车吗?运垃圾到这个海军基地的?我们撬开门锁,穿着睡衣出去,跳上那列货车,直奔我给你说过的巴尔的摩的一个干草堆,随后,我们就去蒙大拿州,比尤特,与密西西比的吉恩一起醉酒……在那之前,”他说,“嚼点这种烟草,跟我说说你的一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