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与回答(第3/11页)
“但是我们都觉得很有趣。”阿尔杉茹解释说,“我和里迪奥兄弟都觉得很值。”
塔代乌走进来,来到他们旁边,吻了教父的手。里迪奥很感动,拥抱着他说:“你是个贵族了!”
“在我的位置上,必须穿着得体。”
佩德罗·阿尔杉茹用友善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位大人物。塔代乌应该有三十五岁了,他十四岁那年,多洛黛娅将他带到奇迹之篷,将他交给阿尔杉茹:他只想着读书算数,一点儿也帮不了我,但我不能扭转命运,改变他的命数。我也不能扭转命运,改变道路,让时间静止,阻止他攀登,里迪奥兄弟,我的好人。塔代乌·坎尼奥托沿着自己的道路,将会到达人生的顶峰,他为此做了许多准备,而我们,我的伙计,也帮助了他。看吧,多洛黛娅,你的孩子正在高升,会走得很远。
“我想知道怎么才能帮助你们。我有一笔自己的钱,本打算留到欧洲解决一个难题。你们知道了吗,不知道?我得到了一笔政府奖学金,可以去法国学习城市规划。露和我一起去。我们一共要去一年。回来之后,我会代替老板的职务,他要退休了。至少以现在的情况看是这样,应该不会出错。”
“你又不写信,我们怎么会知道?”里迪奥抱怨道。
“哪有时间啊?我每天脚不沾地,领导着两个工程师团队,每天晚上都有应酬,露和我,我们总要出门。就像地狱。”从他的语气里,很容易听出来他有多爱那个地狱:“我说我有一笔钱,一些积蓄。原本想看看能不能让露接受治疗,使她怀孕生子不再流产。她已经失去三个孩子了。”
“留着你的钱吧,塔代乌,让露接受治疗。我们什么也不需要。我们打算关了印刷作坊,又忙又不赚钱,里迪奥白天晚上都没法休息。这样对我们来说更好:里迪奥绘制他的奇迹,看看他正画的这幅画多漂亮。我有时间的话就教教课,我一辈子都在教课,现在那个意大利人托我写一本书,我正在写。我们不需要钱,你更需要,这样一次旅行可不是开玩笑的。”
塔代乌依旧站着,手杖尖扎在腐烂的地板上。三个人突然没了话题,都沉默了。最后还是塔代乌开了口:“萨贝拉死了,我非常伤心。高梅斯跟我说,她受了不少罪。”
“他弄错了。萨贝拉浑身疼痛,瘫痪在床,喜欢抱怨。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非常开心。”
“这样最好。现在我得走了。你们想象不到我们有多少人需要告别。露希望你们原谅她不能亲自前来。我们分开了,她去那儿,我来这儿,这样才能一个都不落下。她让我代为转达对你们的思念。”
他们互相拥抱,祝塔代乌一路顺风。塔代乌走出房门之后,阿尔杉茹跟了上去,在路上叫住了他:“告诉我件事!在你的旅途中,会经过芬兰吗?”
“芬兰?肯定不会。我没有事情要去那里。我会在法国待九个月,这是课程规定的时间。之后会去英国、意大利、德国、西班牙、葡萄牙走马观花地看一看,‘浮光掠影’[7],萨贝拉会这么说。”他笑了笑,准备继续赶路,却停住了脚步,“芬兰,为什么这么问?”
“不为什么,没什么。”
“那好,再见。”
“别了,塔代乌·坎尼奥托。”
在门口,阿尔杉茹与里迪奥看着他走上斜坡。这人脚步坚定,手杖在手中成了废物,是一位大人物,衣着华贵,戴着戒指,谨慎而又冷漠,他就是塔代乌·坎尼奥托博士。这一次,将是永别。里迪奥·库何思绪混乱,又拿起了奇迹画作。
“已经不像他了。”
我们为何要斗争呢,里迪奥兄弟,我的好人,我的朋友?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两个老人,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我为什么会被捕,印刷作坊为什么会关闭?为什么?因为我们说每个人都应该有权利读书,有权利进步。你还记得吗,我的好兄弟,记得奥斯瓦尔德·冯特斯老师,记得报纸上的那篇文章?黑人与混血儿侵占了医学院,占据了名额,需要控制,加以制止,禁止这种亵渎。你还记得我们给编辑部写的信吗?它成了一篇文章的底本,那几页报纸还贴在了耶稣圣殿广场的墙上。塔代乌从这里出发,从这里开始攀登,他提升了,已经不属于这里了,我的好人,他属于“胜利长廊”,属于高梅斯一家,是塔代乌·坎尼奥托博士了。
在布迪昂的学校,卡波埃拉拳师唱着奴隶时代的古老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