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与回答(第5/11页)

“‘阿尔格鲁教授,我的表兄’……”弗拉加·奈托想起来了,“请原谅,先生们,我向你们道歉,我要跟阿尔杉茹走了,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老师与从前的杂役在佩雷斯酒吧坐下来,像从前一样。

“你喝什么?”弗拉加·奈托问。

“我不介意喝一杯烧酒。如果您也喝的话……”

“不,我不能喝。我一点酒都不能沾,啤酒都不行,没办法。我的肝有问题。但我会喝一杯保健水。”

他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阿尔杉茹:他衰落得厉害,不仅老了,往日的威仪也不复存在。这种保持衣装整洁、皮鞋发亮的努力还能持续多久呢?自从提莫代乌神父过世之后,弗拉加老师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阿尔杉茹了。他们曾在修道院里,一起为这位荷兰神父的尸体守灵。有一次,他想去找阿尔杉茹,看看能不能拿到一本《巴伊亚家庭混血记录》,奇迹之篷已经不见了。在原来的地方,只有一间土耳其人的小杂货店。佩德罗·阿尔杉茹?我不知道他的确切地址,有时候能见到他,如果你想留个口信……弗拉加·奈托放弃了。在酒吧的桌子前,他看到:老阿尔杉茹衰落得厉害。

“老师,我来找你,是为了交通公司罢工的事。”

“罢工?已经是总罢工了,不是吗?一切都停了,对吧?电车、驳船、拉赛尔达升降梯[8]、人力车,统统都停了。真令人振奋,嗯!”

“令人振奋,没错!这是一场正义的行动,老师,工资太低了。如果电力公司和电话公司也参与进来,我们的胜利就有保证了。”

“我们?你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是啊,您还不知道。我也是一名员工……”

“交通公司的?”

“电力公司。实际上是一回事。是一个托拉斯,老师,就像您说的那样。”

“没错,帝国主义托拉斯。”弗拉加·奈托笑了。

“所以,老师,我是一个声援罢工协会的成员。我找您是为了……”

“钱……”

“不是的,先生。我是说:钱也是一种帮助,这是肯定的,但这是另一个协会的任务,他们负责财政。如果您愿意提供资金,我会跟财政协会的人说,让他们去找您。我想说的是另一件事;希望您能加入工会。我们一直都在工作,不分昼夜,许多人都给了我们支持,报纸刊登了报道,这很重要,来了几位法律系的老师、议员、记者、作家,许多好人,还有大批学生。我想到了老师您,还有您的思想……”

“我的思想……你确实应该想到我,我有自己的想法,从未改变。对于工人而言,没有比罢工更加正义的方式,这是他们的武器。但是我不能去。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说了:我要竞争教授职位。”

“那维拉亚教授呢?我知道他还活着,前几天还在报纸上看到他的报道。”

“席尔瓦·维拉亚教授退休了。他觉得既然自己已经不教课了,也不打算回来,就不该霸占着教授席位。我极力阻止他,但是没用。我有两位竞争者,阿尔杉茹。一个非常有才能,来自累西腓,是这门课程的自由教师。还有一个笨蛋,就是咱们这儿的,到处都是他的熟人。这是我们的战争,阿尔杉茹大师。我希望能赢,但我正遭受一场可怕宣传的攻击,他们用尽一切手段反对我,尤其是我的那些想法,你刚刚提到的那些。如果我参与你的工会,我的朋友,我就要和教授席位说再见了……你明白吗,阿尔杉茹?”

他点了点头。老师继续说道:“我不是政客。我有自己的信仰,但并不参与政治活动。也许我应该参加,这是对的。但是,我的好人阿尔杉茹,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拿自己的职位头衔冒险,只为捍卫自己的想法。别用不好的方式评判我。”

“一个杂役的头衔……微不足道,老师,如果跟教授的头衔相比较的话。每样东西都有自己的价值。我为什么会评判您呢,老师?我会跟财政协会的同事说,让他们去找您。”

“最好晚上到家里找我。”

阿尔杉茹站了起来,弗拉加·奈托也站起身,他拿出钱包准备付钱。

“你在电力公司做什么工作?”

“送电费单。”

教授压低声音,颇受触动地问道:“我能帮到你什么吗,阿尔杉茹?你能不能接受……”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