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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克怎么样了?

亚普怎么样了?

我动身返回农场,那里还有头上挂了彩的亨克,还有想要看到最后一个春天的老父亲。两头驴待在旁边的一个角落里,没有理我。我扶起父亲的破自行车,一条腿跨过大梁,沿着今天早些时候亨克骑车的路线往回骑,因为安装栅栏浑身的肌肉还很酸疼。库房里黑乎乎的。我打开工作台上的日光灯,将钳子挂到木板上,木板上钉有钉子并用铅笔勾画出了轮廓。我把拔钉锤挂上去,一边在想:我又怎么样了?

“你要去哪里?”

“离开。”

“你什么都没带。”

“那又怎么样?”

“你连罩衫都还没脱掉。”

“那又怎么样?”

“你的头感觉怎么样了?”

“痒。”

“很好,痒就好。”

他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酒,我用手捂住我的杯子。我们吃牛排,还有土豆和四季豆。外面,天还没有完全黑,可我已经把边窗的窗帘拉上了。

“一只鸟怎么会作出那样的事?”

我耸耸肩。

“为什么就冲我来?”

我又耸了耸肩。

“我的胳膊没有知觉。”

“想象一下,如果它攻击的是罗纳尔,他的头还真是很脆弱。”

“这么说,它攻击我还是件好事喽?”

“从某种意义上说。”

“谢谢。”

我拿起第三块牛排,放到一个干净的盘子上,切成小块。

“你知道,你的手真蛮大的,”亨克说。

我舀了几勺土豆和一些四季豆到盘子上,将盘子推到他面前。“你把它端到楼上去,好吗?”

“好的。”

他去了好长时间。我洗完碗后从水槽下面的柜子里拿出指甲刷,母亲要我和父亲好好保护我们的手时曾买过一盒机械工用的肥皂,那盒肥皂肯定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她去世后,肥皂盒在柜子里就越挪越深了。我最终在一个潮湿的角落里、一块破布下面找到了它,然后用这块粗糙的肥皂不停地搓手,直搓到手上的皮肤都快破了。

我在炊具室里脱下衣服,扔进洗衣篮,钻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然后站到热水下面,一直到锅炉里的热水快用完、水开始冷了才用颤抖着的手指关上水龙头,擦干身子,将毛巾裹在腰间走进卧室。路上,我看了看壁炉台上镜中的自己,也看了看母亲,她也专注地看着我。我本想穿上干净的衣服,可看到了床,就不费那个神了。

我将毛巾扔到一个角落,然后走过去站在丹麦地图前。“瓦尔路斯,”我低声说着。“法鲁姆、霍尔特、比克勒、腓特烈斯韦克。”我的阴茎开始肿胀,赶紧钻到床上。我听到亨克下楼的声音,他穿过房子,似乎在我的卧室门前停了停,接着他把灯关了——这是根据他走的线路判断的。一会儿,他又上楼了,房子里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