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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我知道,有一件事我懂得,”克兰斯顿先生说,“那就是你必须得有卵。那是最终极、最重要的东西。卵。”他穿着一件玫瑰红狩猎衬衫,一头金色的卷发,一张脸白胖可爱,却有一种摄人的力量。他那花白头发的妻子看上去比他要老得多,也比他聪明得多。即使他没有这么说,你也很容易想象他在做爱情境中的困惑和绝望。他已经不再生气勃勃。他妻子用手抚弄着他的卷发,说:“亲爱的,你会找到另外的事儿干的。别担心。肯定还会有更好的事儿干的。”伯林克里夫人最小的儿子刚从政府医院做完扁桃体发炎的手术回家。在喝雪利酒时,他们谈论起扁桃体和淋巴组织来。贝特西在这一方面特别健谈,而科弗利从来没有割除扁桃体或者淋巴组织的经验,感觉自己有点儿不合群。幸亏谈起阑尾炎,他才有些说头。这一话题一直持续到他们走向餐桌。在餐桌上,他们谈论起牙科来。晚餐是一般的食肴,就着起泡勃艮第葡萄酒吃。餐后,克兰斯顿先生讲了一个淫秽的故事,然后他们起坐告别。“我特别讨厌匆匆忙忙的,”他说,“但是你知道,我们回家要花一个半小时,明天早晨我还得工作。”

“啊,你不应该在路上花一个半小时,”伯林克里先生说,“你们是怎么走的?”

“我们走高速公路。”克兰斯顿先生说。

“啊,如果你沿塔利弗外面走,然后再上高速公路,”伯林克里先生说,“那样你可以节省一刻钟。也许二十分钟。然后,你回到购物中心,在第二个红绿灯处右转。”

“哦,我不会走那条路,”伯林克里夫人说,“我会直穿计算机中心,上立交桥,然后到禁区。”

“哦,你会那样走,你会那样走,”伯林克里先生说,“那样走的话,你会碰上许多建筑。就按我说的走。回到购物中心,在第二个红绿灯处右转。”

“如果他们回到购物中心,”伯林克里夫人说,“他们在弗尼广场会堵车。如果他们不想直穿计算机中心,那么他们可以直接开到导弹发射塔架那儿,在路障处右拐。”

“我的上帝,女人,”伯林克里先生说,“你能不能闭一会儿你那该死的嘴?”

“啊,胡扯。”伯林克里夫人说。

“啊,非常感谢。”克兰斯顿夫妇说,往门口走去。

“我想我们还是走我们一直走的高速公路。”他们走了。

“你把他们搞糊涂了,”伯林克里先生说,“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觉得你能给人指路。你甚至连在附近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如果他们按我最初指示的方向走,”伯林克里夫人狠狠地说,“他们会什么事儿也没有。在禁区,没有任何建筑。你只是臆想而已。”

“我没有,”伯林克里先生说,“我星期四在那儿。那地区的建筑都拆除了。”

“你星期四感冒躺在床上,”伯林克里夫人说,“我还不得不拿盘子给你送吃的。”

“啊,我想我们得走了,”科弗利说,“太好了,非常感谢你们。”

“如果你能劳驾闭上你的嘴,”伯林克里先生冲着妻子吼道,“大家都会对你感激不尽。根本不能允许你开车,更不用说让你给人指路了。”

“谢谢你们。”贝特西在门口羞赧地说。

“是谁去年砸的汽车?”伯林克里夫人大声嚷嚷道,“是谁砸的车子?请告诉我。”

他们走着回家,时不时地停下来互相亲吻,而那旅程像其他的旅程一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