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聘礼上门

拿着一堆借据准备回家,数了数足有近三百两,还没等苗仁翠发作,得了信的赌坊又将人请去喝茶。

这赌坊和勾栏向来都是互通有无,一条绳上的蚂蚱,这小子欠了那么多债,怎么可能让他揣着银子回家?

剩下的50两银子被没收,赌坊的账房在借款上添了一笔,变成一百五十两。

“记得还钱,不然三天不还我就上门催债,七天不还就送你一家老小见官!”赌坊掌柜狠狠抡起棍子抽在地上,吓得一家三口抱团跪在地上簌簌发抖。

回到陈家沟,还牛车的时候又被养牛户骂了个狗血喷头,那牛一见主人就含着眼泪哞哞叫。

牛屁股上被抽出道道血丝,还有结痂的血块挂在上面,没钱赔,只得拿鸡抵债。

在县城里受了惊吓,回家又赔了鸡,这日子是彻底没法过了。

日子过的紧巴巴也就算了,还养了个不省心的祸害,苗仁翠又哭又嚎拿绳子要上吊“我不活了~天杀的,就没一个让我顺心的事……呜呜……我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让我嫁到你们老陈家……让我死了算了~”

陈老汉闷声不语,陈阿爷叹气,陈阿奶跟着抹泪,陈平跪在祖宗牌位前忏悔。只有陈青兄妹立在一旁看戏。

陈青心下叹气,再拖下去,怕是一辈子也别想从这家门走出去了。就这么个作法,不说还清债务,这银子只怕得和筑台一般越垒越高。

陈碧得知万家不肯退婚还将大伯他们赶出来,心下不免解气,但又想到这回非但欠了梁家三百两,还有陈平欠下的赌债两百多两。

“家里的银子先拿去还赌坊吧,不够的我出去借一些”陈老大闷声说道。

先前从梁家拿回来的一百两还余下30多两,加上把聘礼卖了也能凑个45两。

“那还有五百两!是五百两啊!就是去偷、去抢,也弄不回五百两银子啊!”苗仁翠说完又将绳子往梁上挂,这日子没法过了,还是死了痛快,眼不见心不烦!

“你给我下来!”陈老大大喝一声,他平日虽然懦弱又糊涂,但真遇上事了也不能躲,他终归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

“先还赌债,总不能让官差把儿子抓去蹲大牢”陈老大说完便起身四处借银子。

拉下老脸跟老哥几个借钱的事也不是第一回了,但少来少去的几两银子大家也都能帮衬一把,一开口就是10两20两,是个人就得寻思寻思陈老大家这是遇上啥事了?

这一打听,好嘛,欠了县里100两。得了,这谁敢借?借了就别指望这家人能还上。

陈老大还算顾忌脸面没说是欠赌坊的银子,但这纸能包住火吗?三天一到,赌坊的人就上门要债,街坊四邻也不敢上前拉着,谁管打谁。

陈青兄妹躲在自家院子没过去,反正欠银子的不是他,这事也找不到他头上。

赌坊的人打了陈平一顿,苗仁翠就是再恨这个儿子,那也心疼。终归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替他挨了几下,又见陈青兄妹不管不顾,也是狠了心把事做绝。

“啥?阿娘这可是骗婚,要去蹲大牢的”陈平就算再浑也知道律法对骗婚的处置是挺重的。

“总比咱全家被发卖强吧,那陈青就是哥儿,卖了也不值钱,要不我真恨不能把他给卖了还账”苗仁翠咬牙骂到。

“这咋个能行?”陈老大不同意。

“行不行都得行,反正到时聘礼收了,陈青要么去求万家退亲,要么就去梁家抵债”苗仁翠揉着腰上的伤处咬牙说道。

“万一万家不肯退亲,或是梁家不肯收陈青咋办?一个小哥,就是打一辈子长工也不抵五百两啊,他们哪个告到官府,咱家都得被问罪”陈老大吓的直摇头。

“真到了那时候,坐牢也比被打死强吧”苗仁翠看儿子气息奄奄的样子,一咬牙,总之先把赌坊的讨债鬼打发了。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陈老大闷声叹气。

第二日,陈老大和苗仁翠走着去了梁家村,亲家上门,梁家人默默坐了一屋子,好在梁子俊不在,不然说不准就会把这两人给哄出去。

最终还是梁柏达一点头,同意了下来“就照亲家说的办,聘礼后日就送到府上,到时连带借据一同给你送去。”

“成,就按东家的意思办”苗仁翠点点头,接过两百两银票,拖着自家男人便往回赶。

半夜才走回家中,老夫妻累的好悬没趴下。自打把牛给抽坏后,再没人敢借他家牛使。这耕牛对务农多重要不言而喻,律法明文规定,耕牛许卖不许杀,除非有病或残疾不能耕种外,其余宰牛者一律按律法问罪。

陈青自从得知万家三月后来迎亲,便秘密给陈碧筹办嫁妆。现银一共90两,余下都是散钱。

花了30两置办了一套玉石头面,其余加起来又花了近40两,所有物件都是陈青亲自挑选,他要将妹子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部补足。更何况历经此事,若是没有体面的嫁妆撑腰,即使妹子嫁过去也会受人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