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修动不动就变身!烦
季秉烛倒是心大,在一个魔修君上面前完全不设防就睡过去了。
禾雀君微微低头看着蜷缩在椅子上的季秉烛,漆黑的眸瞳微微一晃,骤然变为了猩红的双瞳。
他肩膀上一直站着一个灰扑扑的布偶,像是沾满了泥土一样,和霁月风光的禾雀画风完全不搭。
布偶像是根据半人半妖的模样做成的,眼睛用一圈线凌乱地缝成一个黑点,嘴巴也草草的缝了两针,看起来缝这个布偶的人手艺并不怎么好。
无论这个布偶有那么不堪入目,看禾雀君的模样似乎把他奉为珍宝。
禾雀君身躯微微前倾,凑近季秉烛半个手臂的距离,面无表情地停下,猩红的魔瞳死死地盯着季秉烛的脸。
此时,他肩膀上的布偶突然动了,它张开四只短小的手脚顺着禾雀君的侧脸,踩了一脚他的耳朵直接爬到了禾雀君的头顶,嘴上的两根线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喘一口气。
布偶发出一串冷艳的女声,道:“他讨厌魔修。”
禾雀君双瞳剧缩,骤然凝成一个针尖般的点再迅速扩散开来,禾雀君并未张口,低沉的声音却从四周传来:“我知道。”
布偶一歪头,似乎很疑惑:“那你是要杀了他吗?”
禾雀君依然死死盯着季秉烛,听到这句话他微微一颤,伸出修长的手指朝着季秉烛的脖子上摸去。
布偶见状咿咿呀呀像个小孩子笑了起来,边晃身体边唱着不成调的曲子:“少年跑啊跑啊跑啊,一直跑啊,从来不停歇的跑啊,他逃出大山森林,逃出海洋长流,最后还是在荒漠被坏人,呜哇一口吃掉啦!”
听调子倒像是鹿邑城孩子们口口相传的童歌,但是这布偶不知道有什么毛病,把词改得乱七八糟。
布偶还在唱:“先咬脖子,吸出全身血,依依哟哟,咂卟咂卟,把人杀光啦。”
布偶的声音原本是高冷的女声,当唱这首歌的时候,强行将声线变声了稚嫩的童声,用人畜无害的声音唱出这样的歌词让人浑身发寒。
禾雀君将手按在了季秉烛的脖子上,眼睛赤红,似乎下一刻就能将季秉烛整个吞下。
而下一刻,他的手臂突然被人推开,也将他的瞳孔给激地迅速消退了回去。
禾雀君本能地后退几步,一偏头就看到了边流景正张开手挡在季秉烛面前,神色怯弱但是强装镇定不服输地看着自己。
禾雀君感受着方才摸到季秉烛脖子的温度,将手垂在宽袖中,指腹微微蹭了蹭。
边流景似乎不太会应对这样的情况,大着胆子将禾雀君打开之后,挡在季秉烛面前也不知道说什么,瞪着眼睛看着禾雀君。
禾雀君冷淡地看着边流景,未启唇声音再次从四周传来:“你找死?”
大概是觉得禾雀君这副女装搭配上浑厚的男声有些违和感,一直在他头上唱童歌的布偶又顺着爬了下来,坐在禾雀君肩膀上,用线缝成眼睛像是有视线一般看着边流景,高贵冷艳的女声再次传来:“你找死?”
边流景抖着唇,还是一言不发。
禾雀君眼睛一眨都不眨,他肩上玩偶像是在传递禾雀的话,冷淡道:“莫要以为一殃君收了你侍奉左右你就能恃宠若娇,再如何也不过是个五根不全的废物罢了。”
边流景大概是被戳到了痛处,死死咬了咬唇,还是低着头不让开。
禾雀君又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季秉烛,片刻之后才似乎心有不甘,冷淡看了边流景一眼,这才带着玩偶骤然消失在了原地。
禾雀离开之后,边流景才喘了一口气,偏头看着椅子上的季秉烛。
季秉烛因为神识消散,脸上用来遮掩面容的雾气也早已经消失了,此时他未加一丝遮掩的容貌乍一露出来,边流景竟然呆了片刻。
他站在椅子两步之外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季秉烛,许久之后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缓慢走上前靠近季秉烛,抖着手似乎想要去碰季秉烛的脸。
但是他手还没伸过去,房门突然被打开,鹿沐满身酒气地走了进来。
边流景吓得立刻收回了手。
鹿沐看也没看他,笑吟吟地走上前,凑到季秉烛面前拍了拍季秉烛的脸蛋,笑道:“你怎么又一杯倒下了?”
季秉烛睡得迷迷糊糊地被打醒,当下就有些不高兴,半张开眼睛懒散地看了鹿沐一眼,迷迷瞪瞪地朝着一旁的边流景伸出手,嘟囔道:“阿龄,抱我回去睡觉。”
边流景一愣,眼神猛地沉了下来。
鹿沐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边流景,才满脸复杂地转过头,低声道:“你在叫谁?”
季秉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鹦鹉学舌:“你在叫谁?”
鹿沐不和他一般见识,正要弯腰把他抱回去,还没抱起来,季秉烛就在椅子上一顿乱踹。
他此时神智完全被那杯酒给糊住了,完全不顾阿鸦在他内府里鬼吼鬼叫,把鹿沐踹得近身都近不了,形象崩到东边室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