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有权保持沉默啊。咦(第2/3页)
昨天还是好好的人,此时却像是一团破布一般,满身是血的躺在一方小小的空间中,可笑又可悲。
季秉烛只看了一眼就将视线收了回来,顺势落在了一旁的边流景身上。
边流景此时正在微微抬头看着他,眸中带着些许悲伤,全无昨晚的温柔和轻快,他看着季秉烛,喃喃道:“君上……”
季秉烛看着他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了当年自己面对整个季家尸海时的情景,他愣了片刻,才缓慢走上前,伸出手将边流景轻轻抱在了怀里。
他这一生中,往往都是逆来顺受,更多的是装傻充愣、自娱自乐,还从未像现在如同一个大人一般给人遮风挡雨。
这一抱几乎花去了他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温柔。
但是这更像是弥补了季秉烛心中一个遗恨,仿佛他这样对待别人,在已经过去的时光中,就会有人将失去亲人跪在地上悲伤欲死的他轻轻搂在怀里。
边流景似乎僵住了,愕然抬头看着他,一旁的人也被震住了,没想到看起来冷面冷心的一殃君原来也有真情实感。
边流景愣了片刻,才猛地将头埋在季秉烛腰间,肩膀微微耸动。
鹿沐走上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边术的躯体,半晌之后拧着眉头后退了几步。
边夫人淡淡道:“城主是有定论了吗?”
鹿沐道:“边家主灵力已到凝神,距离破世为数不远,而尸……躯体并无挣扎打斗的痕迹,很有可能是高他修为许多的人一招致命的。”
而昨天聚集在鹿邑城到达破世之上的人,屈指可数。
禾雀君,无边君,还有咸奉城的两位执法者,不过执法者昨晚宿在城主府,不可能会跨越大半个城池去边家杀人。
唯一有嫌疑的,便是禾雀君和无边君了。
他们两人昨晚谢绝了鹿沐留宿的邀请,分开宿在了鹿邑城的栈馆中,鹿沐思来想去,毕竟是鹿邑城世家的家主身死,此事非同一般,便也没再多想,派人将两人请了过来。
禾雀君无边君这两人任意一个都是难惹的主,更何况两人都是魔修,在古荆中,修道之人对魔修的怨恨排斥已经到达了一种极其鼎沸的程度,如果这两人不是君上或城主,早就被人围攻直接拿下了,哪里还会这样客客气气地去请。
古荆中相传禾雀君和无边君两人性子古怪乖戾,完全不是你去请我就乖乖过来的性子,原本鹿沐也已经做好了他们不会过来的准备,但是没到半个时辰,这两人竟然同时到了。
众人也纷纷咂舌,暗道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虽然他们心中腹诽,但是看到两人过来几乎屏住呼吸连声音都不敢发,唯恐那个传闻中喜静的无边君会一掌挥过来。
禾雀君换了一身青衫,款式和前几天的一样,显得身形极其修长,他到了之后眼睛在众人中转了几圈,当看到季秉烛时,浑身像是立刻放松下来了一般,连冷冰冰的脸都显得有些温度了。
而无边君全身笼罩在黑色的袍子中,兜帽罩住他的脸让人看不清楚,他到了之后直接开门见山,声音嘶哑像是砾石摩擦一般难听:“所为何事?”
鹿沐正要将这件事情稍微润色一点,选个不怎么突兀的方式来询问,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一旁的边夫人淡淡开口了:“我夫君边术死了,是不是你杀的?”
鹿沐:“……”
鹿沐险些控制不住地去扶额头,但是话都说出来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朝无边君拱了拱手道:“边夫人心急如焚,还望君上见谅。正如她所说,边家家主边术昨晚被杀……”
鹿沐将方才他们推断出来的结论草草说了一遍,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劳烦两位君上前来。”
无边君闻言只说了三个字:“不是我。”
鹿沐:“这……”
无边君是最懒得听别人说废话的,此时那么吵杂的环境他竟然也没摔袖子要杀人已经算是很给鹿沐面子了,鹿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将目光转向了禾雀君。
禾雀君正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一旁正在低头和边流景说话的季秉烛身上,眸光盈着些许潋滟的光芒,如同琉璃一般。
鹿沐干咳了一声:“禾雀?君上?”
禾雀君闻言微微偏过头,肩上的布偶淡淡开口:“也不是我。”
也难为他刚才全身心看着季秉烛还能听清楚鹿沐到底讲了什么。
鹿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将所有能做出来这些事情的人都找出来,但是每个人都说不是自己做的,而且像君上这般君位的人,鹿沐又不能随随便便逼问,一时间有些难办。
禾雀君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季秉烛身上移过来,眸光冷淡,布偶开口道:“我和边术一无交情二无仇怨,做什么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