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事无两样人心别(第5/7页)
他拽着叶初雪站起来:“走!”动作又大又粗,不容她有半分拒绝的余地。
她踉踉跄跄被拖拽着走了好几步,好容易站定,抬眼望向他,低声道:“你一定要这样凌辱我?”
平宗的火气又冒了上来:“这是你自找的!”
她要离开他。这个认知令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此刻除了死死地困住她,令她不得有半分逃脱的余地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狂乱跳动的心跳恢复平静。
平宗连拖带拽,将全身湿答答的叶初雪裹挟着往碧台宫走去。身后的众人刚跟上两步,就被他转身喝住:“谁都不许过来!违令者斩!”
这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盛怒的皇帝,众人无一敢于挑战他的怒气,立即停步,看着那两个人彼此纠缠又互不妥协地拉扯着往碧台宫而去。
众目睽睽之下,浑身湿透的叶初雪心头惊怒交集。他的怒气和他折辱她的手段同样令她心惊。她不肯就范,不停地挣扎要将手从他的钳制中抽出来:“你放手,我自己会走。”
“放手?!”平宗冷笑,“叶初雪,我不会对你放手,永远不会!”
他不容她再说出任何能够激化怒气的话来,拽着她大步走过天津桥来到碧台宫中。
碧台宫中的一群内官、宫女早就得到消息,纷纷出迎,却被平宗一句话给喝了回去“不许出来,别让我看见你们!”
顷刻之间,众人各归宫室,偌大的碧台宫中空荡荡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平宗咬着牙问叶初雪:“这样可以了?你不想有人看见,我满足你。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她抬起头看着他,目中满是被他激发的怒意:“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南方,你能满足我吗?”
“除了离开我。”他捉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近到自己身前。两个人浑身上下都已经透湿,各自从里到外散发着寒气:“我可以给你我所有的任何东西,唯独不许你离开我。”
“你能给我什么?”她冷笑,“你的江山?”
“我的命怎么样?”他咬着牙将一把匕首塞进她的手中,“你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离开,我以前就给过你这个权力。”
叶初雪低头看着手中的匕首,刀刃泛着寒光,就像他此时的面色,有着令人不安的寒意。她的手微微颤抖,像是因为寒冷而握不住刀柄一样。“有一天夜里你在梦中问我会不会离开,”她摇了摇头苦笑,“我也不想。我经历了这么多,终究和你生儿育女,这样的生活是我以前连做梦都不敢去奢望的,你给了我。你给了我一切我想要的,”她抬起头看着他,不复之前的激愤,神情中却有着一丝更加令人心惊的沉静,“却也给了我最不堪承受的屈辱。”
平宗被她那样的目光吓住,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你什么意思?”
“罗邂。”她轻声说出这个名字,将所有的恨意和不甘都深深隐藏在心底。但那恨意太强大,令平宗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在水中所见,宛如万古长夜一般幽深不可测的湖心。那样的深沉和黑暗,让所有平静的表面都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
“罗邂?”他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疑惑地问,“你是因为罗邂要离开我?”
“你自找的。”叶初雪的冷笑仿佛匕首的刃光,“是你扶持他在南朝称帝。”
仿佛被一只大锤重重击中了胸口,平宗只觉胸前一痛:“你……”
“我问过你,可你说了假话。”她掩饰不住伤感,“我多希望那时候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样我就可以安心守在你的身边,指望你能像你说的那样,满足我的任何要求。我想让你出兵去剿灭罗邂,或者动用你的势力杀了罗邂,甚至只是袖手旁观,坐看落霞关我的伯父们去收拾他。”她苦涩地笑了笑:“你曾经说我消磨了你的壮志,你又何尝不磨钝了我的锐气?让我一度相信你会去替我做这一切的谎言。”
“不是谎言。”他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为你去做。”
“我让你杀罗邂你肯吗?”她冷笑起来,“你能说罗邂称帝与你无关吗?”
“我……”平宗语塞,无法说出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