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断粮

云清认为他和云白应该是思归山残病二妖组，云白是病患，他是残疾。自从那晚云白表明就算云清不会化形他也不会嫌弃云清后，云清对云白照顾的更加上心啦！若是之前云清对爬梧桐树给云白送梧桐子这件事有些许不满的话，如今他做起来特别欢快，都不需要云白招呼他，他就把刚炒好的梧桐子儿送上去了。

虽然阿猫对云清的评价不高，可是并不妨碍云清是个好学的妖怪。云清今天又继续过去和小猫崽们坐在一起听课了，之前围着云清要鱼吃的小猫都已经开始学着化形了，比如那只叫圆圆的小猫，她化形之后是个顶着两只颜色不一致猫耳朵的小姑娘。走路的时候还会甩着身后的黄尾巴。

阿猫看看云清，云清资质不佳，可是记性着实不错，若是云清是只灵鸦，以后肯定会成为大妖怪，可惜了……阿猫眼中的同情和怜惜太明显，可是云清却觉得没什么。云白说的，他总有一天会化形成为他想成为的样子，他想好了，如果能化形，他一定会照着云白的样子化形。在云清看来，云白是这思归山最好看的妖怪，没有之一！

春暖花开的时候，云清遇到了妖生中第一次断粮。云白的梧桐子没了，磕了一个秋天一个冬天，梧桐子一粒没剩。与此同时花毛虫虫蛹也找不到了，春天的花毛虫都变成了漂亮的大飞蛾。

“云白，我们没有吃的了。”云清拖着原本装虫蛹的袋子道。云白站在梧桐树下抬头看着渐渐转成绿色的树枝，然后淡淡的‘哦’了一声。云清郁结了，云白总是这样什么都不管，他以前怎么活的？！“云白，没吃的了。”云清再次发声。“那就不吃。”云白这么开口，“都是妖怪，饿个几十年没什么问题。”于是，云清什么都不想说了。

后来他才在花尾那边得知，原来云白每年只在梧桐子成熟的时候吃点梧桐子，然后再搭配些花毛虫。而且梧桐子是让北山的小妖怪们帮忙收集的，花毛虫也是同样让小妖怪帮忙捉的。捡到云清之后，云白还稍微勤快了些，他好歹会去山顶提些鱼下来。

云清肚子饿的咕咕叫，他在山腰的林间捕捉大蛾子。“云清清，这样的飞蛾不能吃哦~~”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青芳过来送药膏了。云清一直奇怪，云白都穷成那样了，青芳还有后山的小妖怪们怎么还会帮云白做事。“不是吃，我要养。”去年刚破壳不知道情况，总以为思归山的花毛虫可以尽情的吃，结果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合着云白饿了一年就等着秋天的几顿虫子宴！

“云白白是不是又断粮了哟？”青芳的话让云清眼前一黑，云白这家伙！“可怜的云清清，跟着云白白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可受罪了，要不，你到我们狐族来吧~”云清谢绝了青芳的好意，他要是走了，云白饿死了怎么办？！“哪，这是我们狐族的糕点，你尝尝喜欢不喜欢。”青芳挺喜欢云清的，她从随身的兜兜里面掏出一包由后山的大竹叶包裹的糕点，然后还贴心的给云清打开。云清低头啄了一口后就深深震惊了！！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好吃的东西！甜甜的软软的，和花毛虫还有梧桐子完全不同的味道！吃到胃里暖暖的，云清觉得自己幸福的都要飞起来了。

“青芳姐姐，狐族是怎么种这糕点的？你能教我么？”云清认为这糕点应该是像梧桐子一样的东西，由糕点树长起来，然后到了收获的时候就能收获到这美味的糕点了。云清话音一落，青芳就笑岔气了：“哎哟喂云清清，你简直就是姐姐的开心果啊~也不能怪你，云白白本来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家伙，难为你跟着他了。这可不是种出来的，这是由灵米磨成粉做的，回头啊姐姐教你。只是云白白太懒不肯种植灵米，要不然你们南山可以种好多灵米哪。”

“……”云清歪着头看着青芳远去的步伐，然后再低头啄啄摊在竹叶上的糕点，可真好吃啊。然后云清就把剩下的糕点包起来了，云白肯定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带回去给云白尝尝！当然，他也没忘记把捉到的飞蛾带回去。

“云白云白，青芳给了我糕点，特别好吃，你快尝尝！你一定没吃过！”云清献宝一样飞到云白面前，然后把剩下的糕点摊开放在云白面前。云白看着竹叶上的几个小糕点愣住了，那糕点就是最普通的灵米磨成粉加点蜜糖蒸制而成。云清却像是得到宝贝一样，还带回来……“云清，你以后会恨我吗？”云白看着快乐的都在打转的黑鸡，那脸上的表情是云清从来没见过的，好像……好像圆圆被阿猫骂了之后要哭不哭的样子。

很久很久之后，等云清长成了大妖怪，他见过了许多人和妖，知道了很多事情，再后知后觉的发现，云白的那个表情是愧疚，是心疼，更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