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你是我哥,同父同母的那种

心中腾升起各种血腥暴力的场面,翻腾着各种解决问题的办法,之前横亘在心窍间的那股郁气,终于稍稍散了些许,但即便是如此,所谓爱则生忧怖,身世问题一日没有最终得到解决,季君泽就一日觉得如鲠在喉,他死死攥紧了怀里的九龙鼎,面上表情看似淡定,眼眶却越发潮红。

戚团团和墨云墨鱼只当他病情又发作了,不由急得团团转,墨云和墨鱼连忙找药,戚团团则抬手就摸上了腰间的匕首,还想再给自己来一刀。

季君泽见状,一边为自己这极少有的脆弱和惊惶感到羞赫,一边又心中暖意升腾,颇为不好意思,他深深吸气,握住了戚团团想自残的手,然后转眼看向了墨鱼和墨云:“帮我清场,我有些话要问。”

墨云和墨鱼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戚团团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只要是季君泽想的,他们都会去做。

两人领命退下,很快,整个有福客栈三楼都安静了下来。

季君泽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你与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季君泽这般认真的询问,戚团团脸上浮出犹豫的神色:“我们……”

她心中有许多话要说,但是却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尤其是那点明关系的第一句,因为太过顾虑少阳宗和魔宫的关系,张了几次嘴,竟都说不出来。

季君泽见戚团团急得眼眶发红,手指不断哆嗦,不由心中一软,温声道:“不用急,一点点说,想到哪里,便从哪里开始说好了。”

戚团团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听着季君泽不温不火的温和嗓音,看着他带着鼓励的眼神,这才终于觉得整个人都回了魂,之前强行压制的各种焦急,害怕,惶恐的情绪,不由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噗通一声跌坐在了软塌前面,后知后觉地掉泪:“我,我吓死了,我之前在家里人身上闻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儿,还以为你已经被我爹的人给打伤了……刚刚我跟丢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我还以为我来晚了……”

她哽咽低泣,难以自已,实在是这段时间以来,她只能一个人承担着背负巨大秘密的压力,连个诉苦分担的人都没有,心中充满了惶恐。

季君泽见她哭得难受,微微迟疑了一下,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哭吧,哭完了,心情也就好些了。”

他怀里的九龙鼎嗡嗡震动,像是在疑惑戚团团为何会在这里,又像是吃醋他随意触碰旁人。

季君泽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终究只是轻轻拍了拍炉鼎以示安抚,没有选择用灵力把炉鼎给封锁起来,不让里面的陌无尘听外面的动静。

将心比心,若是他被投入到这种炼化神魂的地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陌无尘的话,那么,若是忽然听不到陌无尘的声音,他一定会饱受煎熬。

所以,纵然会风险,怕牵扯出陌无尘不能现在知道的旧事,季君泽仍旧选择了让陌无尘跟他一道听着。

好在戚团团并没有哭多久,她见季君泽倾着身子来安抚自己,连忙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你别动,当心难受。我……不管你信不信,你,你应当是我哥哥。”

“哥哥?”季君泽呢喃着这个字眼,即便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亲耳听戚团团说出来,依旧觉得十分惊异。

如果他是团子的哥哥,那么,他跟戚少云之间的关系算什么?

戚团团眼巴巴地看着季君泽,见他凝眉不语,似乎信了,却又十分不解,不由十分着急。

“我们肯定是亲兄妹!”戚团团急切地半跪在软塌边,抬手握住季君泽的一只手:“上一次在凌家拍卖行的时候,我们的血融在一起了,你还记得,对吗?还有今天,你也能感觉得到,我的血,是能够改善你的身体状况的,对吗?我们的血肉同根同源,这就是我们是亲兄妹的最好的证据!我们,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只有父母相同,血脉相同,我们的血,才能够如此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不是吗?”

季君泽缓缓地点了点头,沉声应下:“你说的没有错。”

只是,错的是你我的身份。

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戚团团,那么,季君泽真的半点儿疑惑也没有。

他原本的猜测,不就是如此么?戚少云与他父亲有旧,让他来魔宫做卧底,同时扣押了他的血亲作为人质。

但,当这个人质变成了戚团团,一切就显得格外不可思议了。

戚团团是戚少云的女儿,这是毋庸置疑的,作为少阳宗的宗主,戚少云爱妻如命那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他身居高位,想要造假出来一个女儿,不说十分困难,更是得不偿失。

如此一来,自己和戚团团成了亲兄妹,岂不是很可笑么?

如果自己和团子同父同母,那么,戚少云岂不是成了他亲爹?可这天下间,有拿旁人的儿子当亲生儿子,却拿自己的儿子当猪狗的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