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

相国之女夏秋潋自请去燕国和亲的传闻一出,便成为了姜国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轶事。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姜国与燕国的关系并不友善。

和亲不过是一个示弱的幌子,如同讨好燕国一般。

远离家国,嫁给年过半百的燕皇,莫说在燕宫被人欺负,许后半生连亲人一面都见不上,寻常女子怕是避之不及。

可身为相国之女,有姜国第一才女之称的夏秋潋,却要自请去和亲。

莫说夏相国,就连姜国皇帝都震惊了,当着满朝百官的面,面色古怪的沉默了良久。

可夏家小千金,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任凭何人来劝,丝毫不动摇心意。

宫里的皇帝愁眉苦脸,外头的百姓议论纷纷。

相国府更是乱成一团。

说起来,一大早,相国下了朝就去了二小姐的院子,关着门不让下人进去。

直到过了一个时辰后,夏相国才踌躇蹒跚着从二小姐的院子里走出来。

意气风发儒雅温和的相国仿佛突然间苍老了好几岁,一双威严的眸子里满是疲惫不忍。

夏秋潋步履平缓的跟着夏承滇,她看着微微弯着腰的父亲,心中突然一痛。

她上前扶住夏承滇。

“潋儿,你姐姐欠你...”

夏承滇缓慢又沉重的把手搭在夏秋潋扶着他的手臂上,他的手在发抖,动作轻柔的仿佛怕弄疼夏秋潋。

就如同他第一次抱夏秋潋一样,欣喜的看着怀里粉嫩嫩的奶娃娃,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动作大了,碰伤了怀里易碎的瓷娃娃。

“父亲,姐姐不欠我。是我欠父亲和母亲,日后不能陪在父亲母亲身边,是潋儿不孝。”一向不喜形于色的夏秋潋苦涩的弯了弯唇角,眸子里弥漫起一层水雾。

夏承滇知道皇帝想让夏韵兮去燕国和亲,他尽管不甘愤怒,却也别无他法,他只是一个臣子罢了,就算皇帝想要他的命,他也不得不给。

他了解自己两个女儿的性子,长女骄横爱耍小脾气,有时又憨傻,去了那如狼似虎的燕宫,别说得宠,怕是都活不长久。

小女儿则不同,虽然比长女小上几岁,性子却更加沉稳聪慧,不争不抢风轻云淡,鲜少会有人对她产生敌意。

他心中明白,比之夏韵兮,夏秋潋更加适合去燕国和亲。

只是两个女儿他一样疼爱,无论去了哪个都如同在心头割去一块肉。

夏承滇以为夏秋潋之所以主动请缨,是想保护自己的姐姐。

所以心下更加愧疚难受。

那日夏秋潋和陪着夏承滇在后院走了许久。

无人知道他们父女间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相国府有下人说。

夏相国一个独自离开时,面容很是复杂。

没过几日,姜国皇帝下旨,应夏相国次女之所求,将她送去燕国和亲,服侍燕皇。

一时间,姜国的青年才俊无不叹气唏嘘。

那么一个满腹经纶聪慧貌美的女子,就要嫁给年过半百的燕皇,成为他三千宠妃中的一个,岂不是让人感慨。

外头的人纷纷替夏秋潋惋惜,只是夏秋潋心中却无半点波澜。

江询言觉得是自己那日的推波助澜才使得夏秋潋下定决心为了家国大义,为了自己的姐姐,才自愿和亲。

虽然欣喜自己的棋局就快要开盘了,但心中却还是有几分黯然。

他对夏秋潋的确有情,且不是虚情,而是真情。

他欣赏喜欢这个聪慧美艳却又清冷的女人,他也曾想过娶了她,与她日日弹琴对弈,琴瑟和鸣。

只是与他的雄心壮志相比,那些心动那些感情,都是虚妄,都是累赘。

他一人坐在房中,冷笑着饮下一杯酒,然后闭上眸子仰头大笑几声。

日后他若是称帝了,一统燕国姜国,建立新朝,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千万个夏秋潋任他挑选。

只是这般想着,江询言心中却还是有些晦涩。

但他也只是今晚放纵自己难过一瞬罢了,等明日醒了,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相国府。

青鸢和绿阮央求着夏秋潋,她们想要跟着夏秋潋去燕国。

虽然她们也不明白夏秋潋为什么会主动请缨去燕国和亲,但是她们还是不想和夏秋潋分开。

夏秋潋前世本不想将青鸢和绿阮带去燕国,她们年级尚小,又单纯懵懂,带她们去皇宫,便是连累她们。

但是前世青鸢死死的哀求着要跟着夏秋潋,甚至以死相逼。

所以最后夏秋潋便带了青鸢去了燕国,而将不善言辞性格有些怯弱的绿阮留在了相府。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几年之后,再见绿阮时。

她已不是那个娇俏爱脸红,声音如同黄鹂鸟般清脆的小侍女了。

而变成了一个声如老妪,眼神阴狠,仇恨她的女官。

夏秋潋其实如今重生了,却还是不知当初绿阮为何会成那样。